皇太后闻言愕然地看向皇后,“你是铁了心要跟哀家作对,要给你父亲、母亲为难吗?”
“母后怎么会这么想?”皇后从容地摇头,“当然不是。”
“母后和父亲何必这样生气呢?”皇后扶着桌沿在皇太后对面缓缓坐下,“在父亲危难之时,不仅不能替父亲分忧,不得陛下倚重不说,还手脚不干净,白瞎了父亲多年栽培。”
“无能之人,便是无用……又何必再费心?”皇后说着,冷冷地看着满脸震惊的皇太后,“母后为何这般惊讶?”
“这是您教儿媳的……”皇后微微倾身,声音放轻了些,“您忘了?”
“你是哀家的亲侄女,你父亲的嫡长女,哀家哪有……”皇太后开口申辩。
“您和父亲不正是这么做的吗?”皇后一口打断。
“觉得儿媳无用,就连刺王杀驾这样诛九族的事都无需告诉儿媳;觉得儿媳无能,大皇子也是说带走就带走。”
“母后,儿媳不过是要告诉您和父亲,儿媳不是无能之人,儿媳也不仅仅是涂家的嫡长女,更是皇后,是大皇子的母后,儿媳能做的……比你们想象的多多了。”
皇太后被皇后几句话说的面色铁青,心
中大感不妙,狠狠咬了咬牙关,“你究竟要如何?”
“儿媳要做真真正正母仪天下的皇后,父亲和母后既然扶持了儿媳,还是送佛送到西吧。”
“正如母后所说,无能之人不必留。”皇后态度强硬,“若涂家不能再为儿媳所用,不再是儿媳的靠山……”
皇后没有再说下去,但皇太后已然领会,“你是中宫皇后,涂家的荣华都系在你的身上,这一点,哀家可以保证。”
“多谢母后。”皇后的本意是威逼,并不想把自己的亲族得罪狠了,也松了口,“母后放心,涂侍郎是儿媳的亲哥哥,儿媳怎么舍得取他性命?”
皇太后不想再留,豁然起身,拂袖而去。
守在殿外的秋弥目送皇太后铁青着脸愤然离去,立刻快步进殿,紧张地看向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秋弥忠心耿耿,生怕皇后娘娘又受了委屈。
皇后的脸上却是浮上浅笑,看着满脸担心的秋弥,“没事,本宫能有什么事?”
相反,这种掌控他人的感觉,美妙极了。
——
京城接连下了两场大雪,天气便渐渐回暖了,出了年节,更是连日的暖阳天,单允辛的心情都好了些,既有了瑞雪
,又没有冰冻的天灾,今年的必定会有一个好收成。
就连朝堂之上,董家和涂家相继消停,单允辛的心气都顺了许多。
这日得空在御马司转悠了两圈,才从驯马的宫人处得知,他年幼时学骑马的那匹性情母马两个月前下了崽。
单允辛想起来秋猎时尤听容说想骑马的话了,当时他还允诺送她一匹马养着顽。
当即兴致勃勃地去看,只见收拾的干净整洁的马厩里,一匹小马被单独圈养着,正在埋头喝水。
单允辛凑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马儿的鬃毛,马儿只是微微抬了抬头,便自顾自吃它的。单允辛满意地点了点头,性情和它母亲一样温驯,送给尤听容正合适。
当即,就命人牵着,送往宜秋宫去了。
陛下赏了这么一个大宠物过来,可难坏了宜秋宫伺候的兰影等人。
青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马儿的柔顺细滑的毛发,见它乖乖巧巧的,胆子也大了,自己接过缰绳,和兰影一块满宫里找能系绳的木桩。
庭院里只有花圃和莲缸,哪来的木桩?
可系在廊下吧,又担心,万一这马儿拉屎什么的……
这马儿虽然好脾气,在这小院里被拖来拽去的,又被这么
一大群人围着,也有些不耐烦了。
那双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半圈,注意到了人最少的地方……巧了,刚巧时正殿的大门。
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这小马便一下子窜了出去,青町握着缰绳的手哪里是它的对手,只听“哒哒”的一阵马蹄声,那马儿就一溜烟跃进了正殿。
青町和兰影连带着后头的宫女们,俱是看呆了眼,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追进殿中。
过年节那几天,宫中免了晨昏定省。
而后,皇太后又称病,召了皇后伺候病榻,就连单允辛都碍于孝道人伦时常探视,后宫的请安便停了。
尤听容也躲了几天懒,今日第一回早起,从凤仪宫回来,就早早犯了困了,用过午膳后歪着看了会儿书便去小憩了,这会儿还没醒呢。
寝殿内,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洒进了室内,将将照到了尤听容床前的珠帘上。
幽绿的珠子在光芒被阳光穿透,折射出璀璨的光彩,连带着珠子前的地砖上都是打碎的光斑。
因着院子里来了一匹小马,宫女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