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乾清宫,消息传到单允辛耳边,单允辛正在批折子,闻言执笔的手一顿。
一旁的常顺觉得奇怪,“皇太后娘娘可不像是爱劳累的性子……”皇太后好享乐,哪里来兴致管孩子。
单允辛倒是很快明白过来,“她不想,但是有人要让她想。”
常顺一愣,单允辛继续道:“涂丞相把皇后逼至此地,她尚且咬牙忍下了,涂家父女紧密联结可不是朕乐见其成的。”
常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可是,皇后的伤情稳定了,过不了多久就醒了,只怕就要去庆安宫要人了。”
“放心,皇后养尊处优的,就是醒了,这么一时半会地也下不了地,没法亲自去庆安宫。”
张福小声道:“皇后自己去不了,必然会派人去的。”
这回不需要单允辛开口,常顺就嗤笑回答了他,“皇太后是什么人,皇后打发了奴才去庆安宫就想要人?”
张福缓缓点头,“只怕,不仅不会给人,还会把人轰出来。”
“皇太后虽然不近人情,可大皇子性情纯善,就是在庆安宫,必然也时时惦念记挂着母后,有大皇子时常探望劝告,恐怕皇后闹不起来……”
大皇子的好性情,即便常顺是知情人,也是不
得不承认的。
说来也稀奇,皇后这样的独断专横的人竟将大皇子养的这样好,虽然表现的不算亲昵,但确实是上了心的。
若大皇子真是皇室血脉,有皇后这个养母,确实是储君的有力竞争者,只可惜……
“大皇子进学大半年了,正是开蒙读书的好时候,皇后教导有方,他知道课业才是皇后最看重、最惦记的,功课多了,自然难以腾出空来。”单允辛心中有数,只需让池卿朗这个老师多教授些便可。
——
凤仪宫
椒房殿中,没了大皇子在旁守候,就连秋弥都觉得空落落的。
想着太医的话,秋弥估摸着也就这一两日,皇后娘娘也该醒过来了,夜里都守在了床前。
这天夜里,秋弥睡得昏沉之际,感受到床上传来了皇后的轻哼声,一个激灵抬起来头,正看见皇后耷拉着没什么精神的眼。
秋弥赶紧上前,转头让人去太医院喊人。
不多时,整个凤仪宫都随着皇后的苏醒而醒了,厢房的灯一盏盏的亮起来,来来往往忙活的宫女脚下生风。
昏迷时候尚且只觉得头昏脑涨,此刻醒了,肋下连带着整个腹腔,都随着皇后的每一次呼吸而牵扯,刺痛没有一丝一毫地缓解和停留。
皇后不嫩动弹,
握着秋弥的手,偏头看向殿中,只见殿中烛火辉煌,“本宫睡了多久了?”
不等秋弥回答,皇后想起了更要紧的事,“朝堂上的事如何了?”
秋弥凑到了皇后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娘娘放心,多亏了您,丞相并未波及。”
皇后无力地点头,无声地说了一句,“那就好。”
“只是陛下将彻查之事交给了董将军,就您昏睡的这三天……涂家的属臣、表亲和子弟好些都进了刑部大牢,涂家此番元气大伤……”秋弥继续道,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皇后的神情,怕皇后着急上火。
可皇后脸上不见忧色,相反还扯了扯嘴角,涂家元气大伤,父亲和姑姑就只能靠着自己这个皇后和大皇子了,这对她来说,倒不算是最坏的消息。
想到大皇子,皇后立刻问道:“阿佽呢?”
秋弥看着皇后因为疼痛苍白的脸,一时不知该不该如实说,正犹豫着,皇后先自言自语道:“罢了,这么晚了,他明日还有功课,也该歇息了。”
朔国的祖宗规矩在这儿,对皇子的教导极为严厉,每日寅时便起,卯时点卯上课,一学就是一整天,皇后对嫡长子的教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了……本宫昏迷的这几日
,阿佽的功课可还认真吗?上书房的师傅怎么说的?”
果然,皇后一开口,问的就是大皇子的课业。
不过这也免除了秋弥的为难,笑着回话道:“娘娘放心,大皇子谨记您的教诲,从无懈怠,先生们都夸殿下贤才过人,涂家那几个伴读被甩的远远的呢。”
皇后听着这句话,脸上浮起笑意,几声轻笑牵扯到了伤口,她都觉得没那么痛了,“还是本宫的阿佽争气。”
秋弥只得附和,服侍着皇后吃了药,换了纱布,这才松了口气。
可第二日,秋弥去了一趟内宫局,查这个月的进出,才进了椒房殿就迎面看见拉开地床帐后头,皇后眼射寒光地盯着她,“本宫的人呢?”
——
宜秋宫
临近月底,尤听容收到了内宫局送来的账册,虽说她早就没了协理六宫的名头,可在宫里,人人都知道淑妃前途不可限量,皇后又病着,内宫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