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尤听容表露出来的神情意态让图勒格尔很满意。
尤听容眼看着图勒格尔伪装的谦卑和和善一扫而空,高大的身躯站的笔直,正昂着头,一派尽在掌握的姿态。
因为身量之差,图勒格尔垂下眼才能与尤听容对视,更显姿态高傲,“娘娘误会了,本王是真心实意拜会娘娘,娘娘何须拒人千里之外呢?”
面对图勒格尔愈发外露的气焰,尤听容刻意表露出无力之色,着意矮了声气,直言问道:“不必拐弯抹角,殿下费心打听本宫的事,究竟意图为何?”
眼见图勒格尔还要装腔作势,尤听容索性道:“那些糊弄傻子的话,殿下就不必说的。”
见尤听容连样子都不肯做了,图勒格尔反倒缓和了脸色,干脆道:“本王不过是想跟娘娘做个买卖,一个互利互惠的买卖。”
尤听容精神一振,知道他要表露意图了,脸上却是疑惑之色,抿着嘴没有说话。
说到这一步,图勒格尔自信已经攻破尤听容的心防,低声道:“西狄此番战败,朔国国力强盛、如日中天,本王不过是弱国小王,滞留京城这么久,仰朔国国威、惧皇帝权势。”
“娘娘盛宠
,本王此番冒昧,不过是想与娘娘结盟,请娘娘在皇帝耳边美言几句,亦可与娘娘互通有无……”
他说的客气,用词隐晦含糊,可尤听容心里清楚,这可不是结盟,这是通敌叛国。
尤听容这个念头在心头转了一圈,她立刻盘算起,一个“宠妃”面对这样的要求,该如何做答。
不过一瞬,尤听容就猛地瞪向图勒格尔,美目盛满了心慌意乱,水盈盈的,瞧着有几分可怜。
图勒格尔不动声色地看着,不得不说,这个宜嫔倒真是娇艳可人,瞧着她,是个男人都要软了心肠,怨不得朔国皇帝喜欢。
图勒格尔不禁心中一动,看来,朔国皇帝不光看政事的眼光好,看女人的眼光……倒也不赖。
图勒格尔眼瞧着尤听容水润的眸子轻颤了片刻,丰润的红唇微张,压低声音,却不难听出语气里的激动,“你当本宫是傻子吗?这是叛国之罪!”
“娘娘未免说的太严重了,本王不过是想求个心安罢了。”图勒格尔这会儿恢复了温和,“再说了……就是本王想打听什么军政大事,娘娘一个深宫嫔妃也无从知晓呀。”
图勒格尔说的颇有情理,言辞恳切,意
图打消尤听容的顾虑。
尤听容眼睫低垂,看不出神情,但却没有出言反驳,表现出动摇的态势。
见此,图勒格尔继续加码,“对于娘娘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费不了什么事,但一定收获颇丰。”
“殿下说的‘收获颇丰’,不会是这五千两银票吧?”尤听容嗤笑,“可真是大方的紧。”
尤听容做足了一副看不上眼的模样,引着图勒格尔往下说。
“娘娘说笑。”图勒格尔也咧唇一笑,“如此浅薄的礼,怎么配得上娘娘的身份?”
“众所周知,宜嫔娘娘封妃在即,二皇子殿下也是陛下心尖尖上的爱子,荣华富贵已是娘娘的掌中之物,自然不稀奇。”图勒格尔先是将尤听容好好夸赞了一番,缓和了方才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尤听容配合地松了眉头,等着图勒格尔细说。
“娘娘不屑于富贵荣华,难道就不想为二皇子争一争这万人之上的权利?”图勒格尔嗓音带了些粗粝,语速放缓,颇有蛊惑的意味。
尤听容心头也猛地一沉,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后槽牙也咬紧了。
好大的胆子,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弋安身上。
倒是她小
看了图勒格尔的野心,亏得他表现的如此忍辱负重,一副被单允辛强留于京城的弱势模样,实则暗藏狼子野心。
拉拢了朔国的重臣还不算,算盘打到了单允辛的嫔妃身上,旁的还看不上,一出手就寻到了尤听容头上,还想借由这控制她这个母妃来钳制皇子。
最终谋算的……尤听容不做他想,无非是朔国的国运。
震惊之后,就是气愤,气愤于图勒格尔,更气愤于董家的吃里扒外,她一个女流之辈尚且知道何为国、何为君,董家一门武将,竟然与图勒格尔勾结?实在可恨!
一瞬之后,尤听容眨眼间掩去怒色,抬眼看向图勒格尔,眼中只剩怀疑和跃跃欲试的贪婪,嘴里依旧故作正经道:“殿下慎言,万事皆有打算,哪里是本宫可以非议的?”
这般反应,落在图勒格尔眼中,无意是动心后的欲盖弥彰,他不仅挑眉一笑,“凭娘娘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势力,固然是矮了皇后和大皇子一头的。”
“但……”图勒格尔微微拖长了音调,裹挟着低低的笑音。
随即走近了一步,几乎逼到了尤听容身前,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野心的火光,“若有西狄
做后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