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闻言又是唉声叹气,又忍不住埋怨起单允辛,好端端地跟她一个孕妇抢酸梅吃,全然忘了昨日是自己塞给单允辛吃的。
“膳房说是这两日送来,奴婢一会儿派人去问。”青町忍不住偷笑,得亏陛下不在,否则真的气的昏了头。
尤听容点头,特意嘱咐道:“让膳房也送些去紫宸殿。”
想了想单允辛的秉性,送到他跟前的不吃,非得跟她抢这一口,又补充一句,“陛下爱吃,给宜秋宫也着意多备些。”
“是,奴婢这就去。”
青町险些憋不住笑,赶紧借着由头退下去。
膳房一听是是宜嫔娘娘的差事,又见陛下喜欢,当即便卯足了劲头,紧赶慢赶地装了几大罐子,干果局的管事屁颠屁颠地亲自送去了紫宸殿。
到了紫宸殿门口,常顺都没来得及提醒一句,管事都乐颠颠地进去讨赏去了。
果不其然,陛下第一回留了膳房的人这么久,足足小半个时辰都没见人出来。
期间常顺连带着张福,脚尖都没敢往殿里沾,唯恐遭了连累。
终于,来时笑眯眯的
管事再出来时,脚步都歪歪扭扭的,得亏张福好心扶一把,“王管事,你可悠着点。”
管事的牙齿连带着嘴唇都在打哆嗦,口齿不清道:“我、我……命、命苦啊……”
“我知道,我知道。”对此,张福和常顺都表明了深切地同情。
“你这亏不会白吃的,一会儿你跟宜嫔娘娘略微透露两句,哄了她高兴,赏赐是少不了了,放心吧!”张福推心置腹地说了一番经验之谈。
王管事打着摆子点头,“借、借、借……”
他说一个字,张福就跟着长着嘴点头,结果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全乎,还是常顺给他补全了,“借你吉言,是不是?”
王管事这才大松一口气,点头,是这个意思。
张福好心地扶着王管事下了石阶,“去办差吧,路上当心。”
而后,常顺和张福二人站在了一处,看着王管事颤巍巍离去的背影,不禁齐齐摇头,好好一个机灵人,都成了这样了。
——
宜秋宫
早膳过后,尤听容才做了两刻钟便百般不适,只能睡下勉强舒缓一二,这一觉也睡
的极不安稳。
时睡时醒也就罢了,梦的还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躺在软榻里汗发了一身,脑子却痛的更厉害。
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腹中不是还隐隐抽痛。
所幸兰影来报,说她昏睡的时候肖院使和顾太医一同来过了,说临近三月会慢慢显怀,偶有腹痛是常事,宜嫔娘娘的胎并无大碍,尤听容这才稍稍放心心来。
兰影这才继续道:“肖院使还说了,每日睡五到六个时辰得宜,纵然您身上不自在,也不可总是睡着。”
太医的话,尤听容自然是要听的,当即按着自己还晕乎着的额头坐起身来,“扶本宫起来走走。”
兰影和青町二人便一个上前来替她穿鞋,一个来扶她,怕才睡醒着了风,便只在殿内转了转。
这时王管事才得了传唤进来,有些结巴地给尤听容请了安,而后捧着一大罐子的酸梅递到了尤听容眼前,“依着娘娘心意,奴才等特意选用了诏安的杨梅,最是酸快解腻。”
尤听容当即尝了一颗,满意地点头,“你费心了。”
平常舌灿莲花的王
管事这会儿就像才学会说话的人一般,只迟疑地说了两句,“谢娘娘夸。”
这也就罢了,王管事的手都不自觉地抖起来了。
一旁的青町赶紧招呼了小宫女一同上前接过琉璃罐子,结果一接手,虽不能说轻,也不算特别重,青町一个人都能勉强抱稳了。
尤听容这会儿也发现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吃一颗梅子,这个王管事就浑身哆嗦一下,好似多看一眼这梅子就像遭了莫大的罪一般……
“王管事要不要尝尝?”尤听容随口一问。
王管事一听就是一个哆嗦,猛地后退两步,险些踉跄着摔到地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兰影被他这羊癫疯一样的反应都给吓的一缩,“您可是来的路上冻着了?要不坐会儿驱驱寒?”
“多谢娘娘体恤,奴才无碍。”王管事哪敢。
倒是尤听容,吃了两颗酸梅,脑子清醒了些,试探问道:“王管事是从紫宸殿来的?”
王管事一听“紫宸殿”三个字就酸的直跺脚,极力克制着动作,点头老实道:“是,奴才才给陛下送
了两罐子。”
尤听容清楚地看着王管事脚丫子直掂量,猜到了七八分了,“陛下可喜欢?”
“……喜欢。”
好家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满脸狰狞。
尤听容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