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允辛脸色不好,紫宸殿和乾清宫的宫人都要提着脑袋办事,常顺为着自己的清净日子,只得劝着,“陛下多虑了,许是……宜美人没觉出味来,只想着帮一帮池才人便罢了。”
单允辛的脑子才从繁杂的政事中腾出空来,正是转的快的时候,这回可不听常顺瞎糊弄,“凭她的心眼子,能看不出?”
常顺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等着陛下吩咐。
单允辛上下这么一思量,既然她逞能,宁肯帮池卿环绣香囊也懒得搭理自己,他就索性再加一加压。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单允辛沉声吩咐:“你再去流云宫传旨,既然她有高人相助,便再加五十个,绣上一百个。”
单允辛这头下定了决心,要跟尤听容犟到底,那头池卿环一早又哭唧唧地寻摸去了宜秋宫。
她打着想蹭尤听容早膳的小心思,却不想因为凤仪宫皇后养病,尤听容也惫懒着,才刚刚起身。
兰影和青町在寝殿内伺候,向荆亲自引了池卿环到内殿歇着,“奴才请池才人安。”
“主子才起身,请池才人稍坐片刻。”向荆还是清冷着俊脸,声音却绵言细语的。
池卿环点头答应,“我等一
会儿不打紧的。”
一会儿的功夫,池卿环坐地踏踏实实的,一旁的宫女缤菊看着向荆进进出出地倒腾。
蚂蚁搬家一般,先是端了晾到八分的花茶搁到桌上,缤菊一瞧,还加了两山楂糖球,甜味香味混杂着,让人胃口大开。
而后又是点熏香,又是上点心的,无一不妥帖将池卿环打点的舒舒服服的。
缤菊记着自己的职责,几次伸手,都没找着空子能帮上忙的。
最后只能干瞪眼,看着池卿环没心没肺地喝着蜜茶,吃着糕点,乐的找不着北了,昨夜的不虞之色一扫而空。
缤菊见池卿环自在,便也乐得清闲,一撇头却发现向荆的目光正落在池卿环身上,眼底的温柔与清冷的面孔极不和洽,微微有些愣神。
缤菊心里不免起了小疙瘩,却见向荆张罗完就转身退下了,脸上又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缤菊便以为是自己看岔了,关怀道:“主子吃慢些,莫要贪多。”
过了一会儿,尤听容穿着宽松的交领宽袍从寝殿出来了,天青绿的纱裙,只用金链扣了腰线,既飘逸又松快。
头发全拢到脑后,用粗簪松松地束着,整个人就像一团雨后的云一般慢
步过来,“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难得能躲懒休息,你竟也舍得爬起来?”
池卿环才要张口说话,却先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儿,即便她双手紧紧捂着嘴巴,也已经是于事无补了。
尤听容掩嘴轻笑,宫女们险些也没憋住,池卿环尴尬地红了脸颊。
“还没吃早膳呢,你就先吃零嘴吃饱了。”尤听容接过青町递来的热羊奶,取笑道:“看来陛下叫撤了你的零嘴是有道理的,好好治治你这贪吃的毛病。”
池卿环苦着脸,将昨夜张福传来的噩耗告知尤听容。
尤听容一听脸也垮了,将瓷碗往矮桌上一放,“一百个就一百个,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池卿环缩了缩脖子,没敢按缤菊教的开口求尤听容去向陛下求情,眼睁睁看着尤听容早膳也摆了,“随便端了东西进来,我对付吃点就成。”
“青町,将我的绣架支起来,扯了宽缎子固定上。”尤听容较起真来了,反正香囊就那么点大,她绣些花样,再裁开了让宫女们缝成袋状,一日做上七、八个也算不得难。
就这样,池卿环心心念念的早膳用一碗鸡丝粥对付了,被尤听容拉着脚不沾地地忙活香
囊。
夜里,尤听容恹恹地斜倚在贵妃榻上,揉了揉眼皮子,吩咐兰影早些备水,“今日早些安置,我的手腕子酸的很。”
青町心疼地凑过来,捂热了手心,帮着尤听容揉捏着手腕骨,“也不急这一时两刻的,还是身子要紧,莫要熬坏了眼睛。”
兰影也帮着劝道:“不如……主子帮着池才人在御前说两句好话,陛下怎么会舍得与您为难呢?”
尤听容摇头,“若这回由着他,他便以为拿捏了我,日后次次都要用这招。”
她深知,只要是人,就不能事事惯着。
从前她给儿子弋安教规矩时便是如此,一旦开了头,往后再想拧过来坏习惯可就难了。
小子是这样,单允辛这个皇帝老子,跟三岁小孩比也不逞多让。
尤听容打定了主意,两个贴身宫女互看一眼,也就不多说了。
连着好几日,宜秋宫这里忙的热火朝天的,乾清宫日日遣人来看,都铩羽而归。
单允辛这里,别说没等到尤听容主动去见他,就连翻了宜秋宫的牌子,都被尤听容借着疲乏无力给推了。
常顺给单允辛支招,“陛下,既然宜美人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