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许的?臣妾怎么不记得?”尤听容做出了思索的模样,存心气他。
单允辛一贯高高在上的冷峻模样险些绷不住,气急反笑,“世人都说男子薄幸,朕今日瞧宜美人才是薄情寡幸、翻脸不认人。”
那些话和那些东西,都说单允辛听说尤听容入宫路上正碰着迎亲队列,想着她在意,才着意准备的。
他高高在上惯了,那晚说那些话都禁不住热了脸,本以为尤听容必定会感动不已,谁料今日听了她的实话,狠狠扎了心口。
不记得了?
那些他从未说过的情话秘思,竟早被眼前人抛诸脑后了?
尤听容见他当真恼了,不禁奇怪,单允辛怎么还为这事动气?
不过她见好就收,似笑非笑地刺道:“臣妾只记得有个偷香窃玉之徒,不待臣妾醒来就逃之夭夭了。”
单允辛听明白了,这是抱怨他那日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还留了她一个人醒来。
伸手,不顾尤听容的推拒,将她的脸捧在手心里,让她不得不正视着他的眼。
尤听容没由来的有些心慌,大拇指忍不住扣紧了食指的第二节指肉。
“龙凤烛,大红袍,合卺酒,朕以后位许之,只求容儿能做朕的妻子。”单允辛一字一句将那日的诺言重复了。
寥寥几字,却字字都是他在心口滚了数遍的,因此字字不错、字字未
忘。
尤听容不自觉被单允辛那双夜空般璀璨幽浓的黑眸吸引了,而后便带了慌乱地匆忙挣脱开单允辛的手,撇过脸去。
“容儿,朕只为你一人穿过红袍喜服。”单允辛眼尖地看见尤听容紧绷着的手。
心疼地拉过来,有力的手指坚定又温柔地将她的手指展平,而后,因为常年射箭而有些粗粝的食指摩挲着那个月牙形的指甲印。
“朕说过,有朕在,你永远无需向他人低头,更逞论让你委屈求全。”
“你是朕巴巴求娶来的的,是朕奉若珍宝的妻子,未来孩子的母亲。”单允辛望着她的眼睛似乎有一团深不见底的旋涡,“朕是天子,有统御天下、泽披万民之责,朕亦如同世间所有男儿一样,理当庇护自己的妻儿。”
尤听容仓皇地收回视线,保持着理智,“陛下说笑了,皇后娘娘才是才是母仪天下的正宫嫡妻,臣妾从始至终……不过是妃妾罢了,和莫采女并无分别……”
话未说完,尾音消弭在口齿之间。
跟之前的缱绻温情不一样,单允辛似乎对她的话很不满,裹挟着怒气的吻重重碾压在唇上。
伴随着急促沉重的呼吸,孤寂干燥的迦南沉香混杂着馥郁的龙涎香借着单允辛身上特有的沉郁,极具侵略感的气息,顷刻间,铺天盖地的侵占了她的全部感官。
单允辛
的怀抱很紧,他心底蓦然生出一丝憋闷,平时第一次真心讨好一个人,却被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憋闷。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尤听容,眼中缤繁复杂,“她的背后有涂家、有朕的养母皇太后,但你的身后是朕,信朕一次,好不好?”
尤听容投入了他的怀抱,依赖地搂紧了单允辛的脖子,“嗯。”
单允辛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搂的紧紧的,鼻尖恨不得钻到尤听容的锁骨里去。
尤听容躲在单允辛的颈侧,缓缓吐出一口气,有单允辛这句话,也省的她在皇后和嘉美人跟前伏低做小。
云雨方休,单允辛已经能熟络地将她牢牢地搂在怀中,任由她枕在自己的胸膛上,垂眼看着怀中的睡颜。
尤听容鬓发披散,乌青的亮发软软地散了单允辛半个胸膛,凉凉的,又有点说不出的痒。
因为累极了,酡红的两腮将将染上了眼侧,浓黑的眼睫上尚且带着湿意,在白腻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嘴唇微微肿了,透出勾人的艳色,小巧的下巴上还沾了一抹嫣红,既可怜又勾人。
因为挨着单允辛,尤听容觉得烧得慌,将手臂打了出来,连着锁骨成片的红印,落在瓷白的皮肤之上,便如雪地里绽开的点点红梅,可称人间绝色。
尤听容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朦朦胧胧之间听到有人在唤自己,
是个男人。
尤听容有些愣神,近身伺候宫妃起居事宜的向来都是宫女,听见男声她以为是向荆,恍惚间还以为又回到了被禁足长乐宫的时光。
单允辛封了宫门,又打杀了放董德妃进来的宫人,还不放心,索性只留了向荆、兰影和青町三人伺候她这个淑妃。
她也没有什么排场可摆,穿衣都是自己来,因而青町和兰影有时转不开身,只能让向荆来伺候她晨起洗漱。
尤听容呢喃道:“向荆,让我再睡一会儿……”左右在长乐宫拘着呢,也不必见人,她昨夜累坏了。
想到昨夜,尤听容一个激灵,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便醒过神来了,昨夜单允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