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完了要说的话,也没兴致再应付这一大帮子面和心不和的“姐妹”,叫众人散了。
人都走了,皇后疲倦地倚靠在软枕上,呼出一口浊气。
秋弥体贴地跪在皇后头边,伸手替皇后按摩头上的软穴,“皇后娘娘为了后宫,实在是操碎了心。”
皇后爱听这话,“这是本宫身为皇后,应当做的。”
“皇后娘娘,宜美人才第一回侍寝,咱们就急着让她提点莫采女……是不是心急了些?”
秋弥做事规矩,对皇后更是敬畏恭顺,即便对皇后所作所举有不认同也不会直言相劝,最多婉转提醒。
敢说话的江慎又在玉芙宫盯着涂美人,因而皇后今日这一出,并未提前和底下人商榷过。
皇后不以为然,“本宫是皇后,她算什么?她能有今日,没有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就是本宫开恩,她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还真想在陛下跟前邀宠不成?”
秋弥手上微顿,还是对皇后的忠心占了上风,委婉劝道:“皇后娘娘,毕竟……陛下正心疼着……”
话未说完,便被皇后斥声打断,“够了!”
“怎么?董氏仗着龙胎处处挑衅本宫,现在在你们眼里,本宫这个皇后已经虚弱无能到连个美人都不能随意处置了
?!”皇后瞪圆了眼睛盯着秋弥。
秋弥只得作罢,“是奴婢失言,皇后娘娘息怒。”
心里想着,等玉芙宫稳住了,还是该让江慎回来皇后身边伺候,免得皇后在紧要关头失了分寸。
秋弥到底是伺候久了了,皇后也不会当真罚她,重新躺下,示意秋弥继续按摩,“玉芙宫如何了?人老实了吗?”
“安分多了。”秋弥低声回话,“只是或许涂美人已知难活,已经心存死志,听说这两天已经不肯吃东西了。”
皇后并不当回事,“寻死觅活这一套,本宫可不吃,告诉江慎,她要饿就饿着,人是肉做的,她再拧也拧不过本宫。”
秋弥点头,时间还长着,无需急于一时。
料想人都是怕死的,涂美人又是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种苦,胡闹两日便会知道厉害的。
更何况,秋弥心里是存了疑的,涂美人虽然一直表现的人畜无害,但绝不是认命的人。
——
宜秋宫
随着尤听容晋位美人,皇上皇后的赏赐陆陆续续地进来,宜秋宫眼瞅着风光无限。
才初春二月里,花鸟房就送来了才开的月季,还是花房总管亲自送来的,早早地向宜美人道贺。
尤听容探身去瞧,嫣红姹粉一捧,才绽了一半便有拳头
大,确实是费了心思的。
“你们费心了。”尤听容顺手捻了金瓜子赏人。
尤听容深知在宫里,权势和钱银一个不能少,得势时又好处分,旁人才乐的见你好。
宫里头到处都是眼睛,只有钱银给到位了,那些眼睛才会为你所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尤听容对待宫中内侍一贯是礼待的,赏多少都是因情而变。
对总管级别,单允辛送来的金瓜子就是很好的,既值钱又可表露主子的权势。
花房总管的眼睛先是被尤听容腕上那一对翠如青山的镯子晃了眼,而后便是捧着手心里金灿灿的瓜子乐坏了,“谢主子赏!宜主子喜欢,日后花房日日都送来。”
称呼都变了,跟着青町称“主子”,满满都是巴结。
不为别的,宫人之间都是互通有无的,内宫局这几年得的好翡翠越来越少了,尤听容手上这对翡翠镯子只怕比得上皇后的私藏了。
尤听容点头,她喜欢殿内有些生气,花瓜的香味比熏香更得她的心,更何况这月季花的味道很有层次。
初闻是甘草气,若有若无,待闻久了,馥郁的香味才熏上鼻端。
花房的奴才才走,宜秋宫就来了访客,“主子,曼音阁莫采女求见。”
尤听容让人将花摆至窗前
的雕花圆桌上,吩咐把人请进来。
青町忍不住抱怨,“日日来、天天来,她也是个没眼色的,若是真那么急不可耐,就该直接去乾清宫,非得来主子跟前晃!”
“奴婢现在瞧着她比二小姐还要讨嫌……”青町见好就收,还得带着笑去准备茶水点心。
尤听容却是心中微动,说起来,尤听娇最近乖顺多了,每回见着她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想近前又不敢的模样。
莫采女婉转的声音传来,“嫔妾拜见宜美人,请宜美人安。”
“莫采女多礼了,快坐。”尤听容连着小半个月都在应付她,许诺单允辛的荷包都还没来及动手,反而绣了一个枕头打发时间,今天已经提前让青町备了料子,准备再绣一个。
她知道,莫采女是打着曲线救国的念头,不见到单允辛的面是不会罢手的。
“嫔妾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