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话未说完,却被单允辛抱得更紧了,紧到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骨头不堪重负的声音。
似乎,是在惩罚她说的话。
尤听容感受着他深深地将头埋在了她的颈侧,偏硬的眼睫带来了刺人的痒,同时也将烫人的热意传导给了她。
在漆黑的夜里,尤听容身上的感观被放大了,她感觉到单允辛的不对劲。
他身上烫的吓人,是一种几乎要把她热化了的暖,与此同时,颈侧的脑袋也带着沉重的呼吸,混杂着有些难耐的低喘。
单允辛这是……又被下药了?可、可被下了药找她做什么?
尤听容脑子里满是疑惑,身体挣扎的力气就弱了些,单允辛放松了些力气,又试探地往她的后颈上啄。
“陛下,臣妾替您唤了太医来吧,实在不行……既然是董才人给您下的药,您该找谁……就还是找谁去吧。”尤听容被扰的身上浮了一层薄汗。
单允辛一头热,听见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将他推向旁人,躁动的热意都冷了几分。
暂且放开她,尤听容悄悄松了口气,只是心中的复杂自己都猜不透,撇开脸来不看他,“陛下
怎么来的,便怎么去吧,莫要惊动了宫人……”
单允辛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站起身来,盯着尤听容的侧脸看了许久,她纤长的眼睫微微垂落,遮挡了情绪,丰润的双唇微微紧绷,最后落在了她手边被不自觉捏皱了的被单,露了一个隐秘的笑。
两人似乎无声地对峙着,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尤听容听见单允辛的脚步声响起,一如既往的坚定、沉着。
她没有撇头看,但眼睫飞快地眨了几下,压下紧绷的干涩,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
过了好一会儿,紧绷的肩头才松下来,但下一秒,却被桌上的灯烛晃了眼。
确切的说,是被桌旁站着的那个点灯的人影晃了眼。
先前黑灯瞎火,尤听容此时才借着烛火看见,单允辛竟穿了一身火红的新朗服。
长身玉立,稳稳地站在尤听容眼前,衣袍在烛火的映照下,仿佛怒放的扶桑花一般,开在了尤听容瞳孔里,也不动声色地想往她心口钻。
单允辛亲手斟了两杯酒,用的纯金酒杯,依照宫中礼制,皇后才可用纯金器。
尤听容呆愣愣地看着,单允辛一步
步走进,他的两颊尚且带着不正常的陀红,目光如炬。
金樽递到了尤听容眼皮子底下,“容儿,你说你要做明媒正娶的妻子,求一个倾心爱重的夫君,朕都记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单允辛低沉的声音里带了绵绵密密的情意,“这个‘宜’字,代表了你虽为嫔妃,在朕心里,早已经是朕唯一爱慕追求的妻子。”
“入宫之日,只能一顶小轿抬进宫来,是朕不好。”单允辛的声音低了两分,似乎很不习惯向他人表露心迹。
“今日,龙凤烛,大红袍,合卺酒,朕以后位许之,只求容儿能做朕的妻子。”单允辛温情脉脉到有些弱势地加了句,“好不好?”
尤听容的身体都僵硬如木头人,动作迟缓地接过了单允辛手中的金樽,几乎捏不稳。
脑中一片混乱,几乎无法思考。
许久后才抬眼看向单允辛,眼里带着怀疑和躲闪,亦有期翼和细微的光芒。
单允辛在她的面前单膝跪下,视线与她平齐,端着金樽的手臂伸过来,与她的手臂交缠环绕着,呼吸近在咫尺。
火热的额头
抵着她的,眉眼尽是温柔,“容儿,让咱们的弋安回来吧。”
尤听容的眼眶里泪珠在打转,在“弋安”二子的引导下,她最终任由单允辛击溃了她的心防,与单允辛仰头喝下了这杯交杯酒。
下一刻,脸庞被火热的手掌捧着,单允辛急切的啃吻落了下来,带着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的急切。
尤听容有些喘不上气,伴随着嘴唇被重重碾过,呼吸都被摄取了。
手中的力气一松,沉重的金樽落在木质踏脚上,发出一声闷响,而后咕噜咕噜地滚落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轻响。
单允辛的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眼底燃烧着热烈的火焰,狂乱而炽烈,先前苦苦压制的燥意这一刻仿佛爆发的海啸一般。
即便早知董才人的酒里有什么,他也照单全收,巴巴地凑到尤听容跟前来。
活像那林子里的野狼,装瘸卖惨,试图攻入主人的心房。
乘人之危也好,阴险狡诈也罢,在拥抱着她的这一刻,单允辛的心第一次落到了实处。
单允辛带着薄茧的大手扶住了娇软的后颈,摩挲着凸起的第七个骨节。
“容儿。”一声气
音,声带颤动中带着哄骗和安抚。
尤听容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