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顺被单允辛身上迸发的杀气激的一哆嗦,颤声问道:“陛下,可要奴才将此人……”
常顺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惹了陛下不快的人,都不该存活于世,更何况若生身为和尚六根不净,早就犯下了弥天大罪。
单允辛摇摇头,“此人所犯之罪万死犹嫌不足,暂且不急。”
“董才人脾性暴戾,听说时常对身边奴才责打?”单允辛顺着若生不免想到了董才人身上,转头问常顺。
若生与尤听容无冤无仇,自然是受人指使,想要尤听容死的人很多,但有本事动手的人却屈指可数。
“回皇上话,却有此时,钦安殿来报就前几天……董才人与若生苟且那日,她的贴身宫女绿凝便被打了个头破血流,十分骇人。”常顺点头,“此人很是忠心,带着伤依旧为董才人鞍前马后,似乎很得才人信任。”
“奴才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怨气,脸上是笑,心里想什么可就不知道了。”单允辛说着,给常顺使了个眼色,“皇宫里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朕,奴才忠心是好,但不能跟错了人。”
“奴才明白,相信绿凝也会明白。”常顺恭敬地
回话。
皇上的意思很明白,要将绿凝变成插在董才人身边的一枚暗棋,监视董才人的一举一动。
“至于董才人……传朕的旨意,不论佛经有没有抄完,在钦安殿思过满一个月便回重华宫吧。”单允辛重新取了新笔,“另外让膳房这几日给钦安殿的饮食多加些补血益气之物,以鹿血最为宜。”
单允辛说完,便摆了摆手,常顺领命下去。
皇上这是要为董才人和若生的奸情再添一把火,皇帝明白地给了期限,分别将至,董才人性子躁,愈发会按捺不住。再命膳房往膳食里加温性的食材,愈发易使人情动。
陛下的筹谋算计是要一步一步将董家和若生推向末路。
——
钦安殿
董才人倚卧在暖榻上,听张福传了旨意,愣了好一会儿。
还是在绿凝的提醒下,起身,拜下谢恩,“臣妾谢陛下隆恩,一定诚心思过。”
张福这才笑呵呵退下,只是董才人却一脸怅然若失地坐回榻上,随手招呼绿凝送张福出去。
绿凝将张福送到钦安殿台阶下,按惯例给张福塞银子,却一把被张福顺势拽着手拉到了拐角无人处。
正满心
疑惑之时,张福含笑递过来一个信封并一个红色的小锦囊,“绿凝姑娘的家中长辈托人带了些东西,瞧一瞧吧。”
绿凝打开来一看,母亲碎碎念了一些家中琐事,一切都欣欣向荣,关心了她的安康……在末尾,要她好生为主子效力,回报主子的恩情。
一颗心已经提了上来,再打开锦囊一看,两样东西,一个银戒指和一个薄薄的长命锁。
她都认得,银戒指是母亲为她打的首饰,内圈还有一个小小的树叶图案,母亲收了许多年,即便家中败落也不曾当了,说是要留给她做嫁妆的。
至于这个长命锁,是绿凝入宫后攒了一笔小钱后托内宫局为弟弟打的。
都是既珍贵又有寓意的东西,母亲绝不可能将东西随便给别人……
绿凝满脸紧张地抬头看向张福,“张公公这是何意?”
张福脸上一贯的笑容荡然无存,阴沉着一双眼死死地钉在绿凝身上,“这要问绿凝姑娘你自己,你的性命,你父母兄弟的性命,你还想不想保?”
绿凝膝盖一软,被张福牢牢托住,“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董才人之事
,你隐瞒不报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绿凝的泪水奔涌而出,声音里是剧烈的颤抖和恐慌,“张公公饶命,主子以奴婢的身家性命相要挟,奴婢实在是不敢背主……”
“主子?”张福冷笑,“绿凝姑娘,这宫里叫‘主子’的不少,可真正的主子只有一个,跟对了人,你的忠心可以助你显贵,可若瞎了眼看错了,这份忠心可是会杀人的。”
“你知道足够牵连她身家性命的秘密,她真的会让你活吗?”张福碰了她额头上包着的纱布,“或许下一次,那个茶壶就换成了铜壶,足以砸碎你的头骨。”
张福往绿凝捏着东西的手上拍了拍,轻飘飘的,却如重锤将绿凝钉在原地,“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绿凝攥着信纸的手用力收紧,眼睛里的挣扎犹豫渐渐平复,坚定地看着张福,“奴婢明白了,公公放心,只求公公能留奴婢的母亲和弟弟一条贱命。”
张福笑着点了头,“好好去才人面前当差吧,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绿凝飞快地抹了眼泪,恢复了镇定,往东侧殿去了。
——
皇帝的旨意很快就传遍了六宫
,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宫里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
宫里的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