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的心仿佛被人重重敲击了一下,果然,尚容欢果然料事如神。
好在,好在他听了她的话,继续掷地有声道:“末将一心只想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为表决心,末将愿宫刑,还请陛下成全……”
顾炎说完,感觉自己的前后背心的衣裳湿透了,他光耀门楣之心是真。
让他为国尽忠也愿意,可他万分不愿也不想宫刑啊。
顾炎的话一说完,不止在场的唯二震撼了。
就连燕君闲和永泰帝都震惊了。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寂静的连呼吸声仿佛都被放大了。
屏风后的燕盈盈早已躺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了一团,眼泪横流,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半分声音……
半晌,永泰帝威严的一声,“抬起头来。”
顾炎身上绳索加身,直起腰身的动作很慢,却也给了他调整表情的时间。
永泰帝看到的是他的一腔壮士割腕般的赤胆忠心的表情,但他依旧还要做最后的考验,“朕再给你最后一句机会,做七公主的驸马,亦或是宫刑!”
尚容欢说,只有置之死地,方能求生。
顾炎当即一挺脖子,气壮山河般道:“末将愿宫刑,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
永泰帝心中多了两分感动,“将他……”
顾炎身躯紧绷,心中犹如烈火烹油,不敢表露半分自己的情绪。
永泰帝心里满意,他要的就是如此忠心耿耿之人,大喘气般的缓声一句,“松绑,你先出去吧,等候发落。”
听话听音儿,尽管永泰帝的话里那句发落是给他留了悬念,可他却知道,他逃过了一劫!
顾炎知道他过关了,可谓死里逃生。
心里对尚容欢只剩下感激,和五体投地的敬佩。
待打发走了顾炎,永泰帝正要叫燕盈盈出来,可身子陡然一僵,“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做什么?”
这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永泰帝是真的忽略了他们。
装死的马太医和左院判两个人闻声,扑通一下跪趴在了地上,齐声道:“臣听陛下吩咐……”
永泰帝踱步到了两个人的头前,“今日的事,漏出去一个字,朕保证活剐了你们,滚。”
唯二差点吓尿了,连连保证着,连滚带爬的出去的……
永泰帝冷哼了声踱步回到了座位上,“出来吧。”
很是过了片刻的时间,燕盈盈失魂落魄般的走了出来。
永泰帝脸皮扭动了下,“这就是你一厢情愿的结果,直
白点,犯贱!”
燕盈盈走到父皇的面前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抬起头直视着曾经疼爱自己的父皇,“父皇,如果,如果顾将军他若愿意做儿臣的驸马,儿臣想问父皇,您可答应?”
燕君闲收回目光,暗暗深深地叹息了声,她明知答案还要问……
“哼,朕不怕明白的告诉你,他若应了,朕必会将他五马分尸,以儆效尤,宫中如此多的禁卫,若人人效仿,宫闱秽乱,朕岂能容之?”
燕君闲看到燕盈盈眼神里的最后一道光熄灭了,心里多了几分感慨,这就是皇室,谁的成长都需要惨痛的代价。
“父皇,两国和亲之事,就此作罢吧!”燕君闲淡声道。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也是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说
永泰帝闻言蹙眉,刚要开口。
燕盈盈当即一头触在地上,破釜沉舟般的道:“父皇,儿臣愿意去北凉……和亲!”
“闭嘴!”燕君闲的手不自觉的动了下,“如此冲动……”
“君闲!”永泰帝抬手制止了燕君闲的话,接着对燕盈盈道:“你愿意和亲?你现在就是个残花败柳,凉帝岂会要你?你当和亲是儿戏吗?”
燕盈盈骤然抬眼,“儿臣只为躲
过和亲找的理由,是儿臣不懂事,望父皇谅解儿臣。”
燕君闲捏了捏眉心,“你退下,我还有话对父皇说。”
可燕盈盈却无视燕君闲,斩钉如铁的道:“父皇,儿臣不是冲动!”
……
与此同时,尚明月已然从马太医的口中得到了燕天大殿里发生的所有事。
她眯着眼眸,“你说敏贵妃竟是真的有孕?”
经过人生起落,尚明月已然从中学会了独善其身,以及谨慎小心,心思越发缜密了。
她之所以没有动,而是在等着尚容欢动。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尚容欢只缩在迎福宫里,而是让她错过了将敏贵妃打落尘埃的机会,这让她非常遗憾。
马平当即颔首,“千真万确,小小的孕脉小人还不至于诊错。”
尚明月声音一冷,“你是想说那个许太医误诊,还是故意误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