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王感慨道:“小时候,太傅们教我们读四书五经,将帝王之道,可我想,帝王最应该懂的难道不是农商之事吗?农乃活命的根本,商乃富强的根本,可我们从小到大都未曾学过这些。”
杨钺不答反问:“王爷可知道领兵作战最重要的是什么?”
“军事谋略吧。”
“算是,说白了就是领兵之人的才智,士气、兵器、单兵能力也很重要,但是好的将领更重要。
皇位想来也是如此,做皇帝不一定需要会种田,会经商,但需要找出会这些的人加以利用,你学治国之道,不可避免地就要学制衡之术。”
“是,以前是我太天真了,多读史书便能知晓,历朝历代就没有软弱的帝王能造出盛世。”
他近日都在家中读书,从前读书只是为了消遣,如今读书是为了明智,境界不一样,看书的心情也不一样。
“软弱总比残暴不仁的君主强。”杨钺正视着他,“别总是小瞧自己,你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脉,你生来就与平民不同,你只是接触得太少,假以时日,你未必不能成为千古一帝。
将来你坐大殿明堂,我便在外替你镇守边疆,君臣携手,一定能将大庆
守护得更好,届时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我等便看看,盛世到底是如何模样的。”
舒王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好!一言为定!”
杨钺从舒王府离开时,一脸僵硬。
宋七将他的马牵来,瞧着他脸色不对,关心地问:“少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和舒王吵架了?”
杨钺摇摇头,半晌才回答:“不是,只是被自己恶心到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做佞臣的潜质,拍马屁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说得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我这里有封信,你送去给谢三爷。”杨钺将二皇子写下来的疑问送去给谢渊,那是他给二皇子找的老师。
长公主被撸了封号并没有在朝堂上引起太大的争论,这位公主殿下受宠几十年,得罪过的人太多了,落井下石的人远比雪中送炭的人多。
长公主府被收回,周嬛便只能携家带口住进赵府,这座曾经被她嫌弃的驸马府,如今是她的港湾。
只是没了尊贵的身份,府里的下人对她的态度天差地别。
发过几次脾气后,赵驸马命人将她送到别庄去住,免得连累赵家也成为众矢之的。
又过了不久,听说周嬛偷跑出去了一
次,被下人找到的时候人死在了山里,尸体被野兽啃得惨不忍睹。
消息传回京城,赵府低调办了丧事,满京城去吊唁的人少之又少,真正的众叛亲离。
武侯府甚至连一份奠仪都没送,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两年前,邵芸琅刚重生时,长公主还是京城最受欢迎的女人,除了皇后,只有她地位最尊崇。
没想到短短两年物是人非。
而今年的赏花宴也停了,清和公主去年办了一次失败的赏花宴,今年也不想出风头了,维持了十几年的赏花宴就这么落幕了。
这赏花宴与邵芸琅是无甚关系了,但府里还有个愁嫁的三姑娘,得知今年办不成赏花宴了,躲在屋里气闷了好几日。
邵宛茹的亲事一波三折,上门提亲的人不少,可母女俩选来选去都选不到中意的,拒绝的次数多了,外面便有了流言,说武侯府三姑娘眼光极高,一般人家看不上。
如此一来,门第低一些的都不敢上门自取其辱了。
而那门第高的,京城数来数去也就那些人家,有了邵宛卿嫁入皇室后,也没有高门敢轻易和邵府结亲了。
夺嫡变数太多,淮王如今自身难保,谁会轻易踏
入这个旋涡中呢?
邵宛茹在花园里辣手摧花,好好的鲜花被一朵一朵折下来拆成碎片,丢了满园都是。
邵芸琅带着丫鬟去看大嫂,大嫂月前也生了个大胖小子,如今还在坐月子。
看着满地花瓣,邵芸琅掉头就走,这场景不用猜也知道不适合寒暄。
不过邵宛茹已经看到她了,岂能如她所愿。
“二姐姐这是何意?看到我就走,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么?”
邵宛茹带着丫鬟施施然地走过来,堵住了邵芸琅的去路上。
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嘲讽道:“二姐姐不是成日以备嫁为借口不出门的么?今日怎么出来了?”
邵芸琅不怕她,但也不想和她结仇,实在没那个必要,因此看到她能躲就躲。
但躲不过去的时候,她也不介意和她唠唠嗑,反正最后哭的人不是她。
“去看看大嫂,三妹妹要一起么?”邵芸琅问。
“我还以为你和大房上下都不和,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巴结未来的主母,果然无利不起早。”
“你说是就是吧,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