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河道不算宽阔,但一次也能容下十艘龙舟并排前行。
能在今日上龙舟的都已经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好手,因此一次比赛定胜负,前三名都能得到朝廷的赏赐。
但参加比赛的多是权贵子弟,倒也不在乎那点赏赐,更在乎的是名声。
以邵芸琅所在的位置快要接近终点,处只能遥遥望见那一艘艘气势非凡的龙舟。
“要开始了,快看啊,最中间那艘是三皇子的船,旁边分别是四皇子和杨六郎的船,大家都说,今日前三肯定就是他们三人了,只是不知谁能夺冠。”
邵芸琅垫着脚尖也只能瞧见一点影子,不过河道两侧的民众都在大声呼喊,以杨钺的呼声最高,其次才是三皇子。
至于四皇子,今年彻底是没了人气了。
一来是他上回庆典失败,二来他已经定了亲,在女性心中已经属于有家室的男人,对他兴趣大减。
杨钺坐在划桨手的第一位,头上绑着红色的抹额,穿着与队员一样的红色马甲,每划一下就大喝一声,全员动作整齐划一,水花四溅。
船头的鼓手每一次落下都正好卡在队员的兴奋点上,气势磅礴,暂时领先。
邵宛妍用力抓着
邵芸琅的胳膊,也跟着大声呼喊,惹得邵宛茹斥责道:“你疯了?大家闺秀也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邵宛妍指着旁边的谢灵之说:“谢姑娘都能喊,我为何不能?”
邵宛茹顿了了一下,皱着眉头问:“你不是讨厌那个杨六郎吗?怎么还替他助威?”
“我管是谁,我反正是给第一名助威呐喊的,二姐姐,你说呢?”
邵芸琅赞同地点头:“理应如此,赢的人才是英雄嘛。”
“别说,杨六郎不犯浑的时候还是很俊朗的,英姿勃发,如烈日熠熠生辉!”
邵芸琅嘴角微微扬起,是啊,完全释放自己的杨钺就是一颗明媚的太阳,灼灼如华,耀眼的很,就连两位皇子也比不过他。
“哎呀,三皇子的船快要追上来了,四皇子那边也落后不多……”
皇帝的帐篷中,武侯和谢首辅分坐两侧下首,首领太监亲自给二人倒酒。
皇帝老眼昏花,看不清河面上的动静,不过自有小太监时不时来汇报比赛进程。
“我这两个儿子,竟然还比不过杨振天散养的一个小儿子,你们说气人不气人?”皇帝感慨道。
谢首辅望了一眼外面,淡定地说:“杨家六郎也就这
点本事拿得出手了,这孩子若生在我家,早被我打死了。”
“哈哈哈……”武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谢首辅说:“你们文官的眼光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这孩子哪里不好了?这要是生在我家,我肯定高兴的很。”
“口是心非,他要是成天打断这人的腿,卸了那人的胳膊,我看你还笑得出来不!”谢首辅冷哼道。
老侯爷捋了捋胡子,伸出干瘦有力的手,解释说:“每个孩子有每个孩子的长短,便如杨钺此子这般,在家中排行最小,受尽宠爱,性子张扬一些也正常,虽说时常胡闹,但不也没闹出过大事吗?”
“等他闹出大事就迟了!”
皇帝安静地听着他们争辩,脸上挂着笑容,插了一句:“两位爱卿儿孙皆是人才,比朕这几个兔崽子强多了。”
二人齐齐低头,“皇上过誉了,几位皇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旁人难以企及。”
谢首辅声音失落地说:“我小儿若是能长寿,便是个不学无术之辈也无妨。”
此话一出,一直沉默的赵国舅更加失落了,告罪一声走了出去。
想到英年早逝的赵殷晟,皇帝也对他略表同情,顺势关心了谢渊一番,“久安
身体还未好转吗?”
“哎……一直就那样,也不知道哪一天就走在我前头了。”
老侯爷咳嗽一声,提醒道:“今天好歹是个节,不说这些丧气话,你家小子今日来了没有,来了让我见见,一直只听过没见过。”
“正好,让朕也瞧瞧,朕上次见他还是两年前的事,与他下过几盘棋,谈过道论过理,他若身体康健,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谢首辅派人去找谢渊,虽说这个儿子过的散漫,但能得陛下看重总是好的。
河面上的龙舟已经出现在视线中,三人便停止了谈话,目光紧随着那几艘打头的龙舟。
三皇子的龙舟最花哨,五彩缤纷,一眼就让人记住了,四皇子的龙舟雕画的最细致,龙首含珠,气势逼人。
杨家的船通体都是红色的,最是喜庆,很符合杨钺的审美。
“这三艘船速度不相上下啊,也不知道谁能最快达到终点。”老侯爷正看得起劲,突然,从人群后方射出了一支箭,径直对准了杨钺。
杨钺凭直觉偏头避开了箭矢,然后那支箭便朝三皇子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