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闻言看了大伯母一眼。
这是个缺心眼的。
对这府上世子的恶意,在外人面前,都不用掩饰一下吗?
也不怕将来等谢凤麟掌了权,卡他们家脖子?
郑夫人摇了摇头,说:“大太太何出此言?凤麟没打过我家老爷呀!”
“没打过?”大伯母一脸诧异:“不是说他欺负贤王家的庶子,还打了张太傅吗?”
“大伯母,外头的人乱传,你怎么还信了呢?”郑夫人正色说,“你们是凤麟的家里人,难道就没问过他真相如何?”
大伯母有些尴尬地说:“……您不知道,凤麟那孩子,有什么事就爱自己憋在心里,一句都不多说的!”
郑夫人:“我家老爷经常说,凤麟是个好苗子,能文能武,天赋超群!外头不少人嫉妒他,你们作为他的长辈,可要护好他才是。”
“那是自然……”大伯母感觉没脸,忙转移话题说:“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娘说要结亲家,莫不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周老太太说:“你们看六郎,多俊啊!给咱家公主做驸马,真是再合适不过!”
此话一出,罗夫人和大奶奶一起变了脸色。
郑夫人也是脸色微变地看向老太太。
罗夫人急道:“娘!您在说什么呢!什么公主!什么驸马!”
“你急什么!”老太太斜了她一眼,“你该不会也相中了张六郎做女婿吧?那你可得靠边站了!公主身份尊贵,哪是你那丫头能比的?”
“公主自有皇上指婚,什么时候轮到咱们家说亲了!”罗夫人气急,“娘,您可千万别再乱说了!”
“我可是公主的亲外祖母!我帮我外孙女说门亲,不行?”周老太太理直气壮地说。
“当然不行!”罗夫人的声音隐含怒气,转头跟郑夫人说:“郑夫人,对不住,我家老太太是从乡下来的,不懂这些君君臣臣之事,还望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郑夫人笑了笑,没说话。
但看老太太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同了。
怎敢说出如此逾越冒犯之言?
不是说,周老太太能养出镇国公这般的儿子,有多么多么德高望重吗?
今日一接触,竟是个不知死活的傻子?
“罗氏,你什么意思!”周老太太听了罗夫人之言瞬间大怒,“我乡下来的?我不懂?有你这么说自己婆母的?简直是大逆不道!你给我跪下!”
罗夫人脸色难堪,额间青筋都崩出来了。
早知如此,刚刚就不该让老太太这边的人进萱堂传话。
也不至于闹出这般的笑话。
“老太太息怒!”郑夫人忙劝,“罗夫人说的是对的,康淑公主是皇室中人,自有皇上指婚。咱们做臣下的,不可逾越本份才是。”
“是啊祖母!”徐婠也在旁劝说:“就例如,某个姨娘的娘家人,要擅自定下府里哥儿姐儿的亲事,您肯定会觉得那一家子不知轻重不懂尊卑吧?”
周老太太向来固执己见,完全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更何况是她最厌恶的徐婠,当即一腔恼怒尽数倒向了徐婠:“徐氏,你好大的胆子!你把贵妃娘娘比作姨娘?把我比作那些贱皮子穷鬼亲戚?”
徐婠忙说:“不是的祖母!孙媳是怕您想不明白,给您举了个例子——”
“跪下!”周老太太猛一拍桌子。
徐婠跪下。
“就你一个平头百姓出身,家里头连个七品芝麻官都没有的,也敢说我贵妃娘娘,说我?”周老太太指着她,“你给我滚出去,跪到园子外头的石子路上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徐婠一言不发,起身出去了。
“这……”郑夫人实在是坐不住了,站起来说:“老太太,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有急事,我们先告辞了!”
“诶?怎么回事?”周老太太试图挽留,“不是说得好好的……”
话没说完,郑夫人已经带着儿子走了,逃命一般。
再说下去,她怕自己没命了。
罗夫人跟着去送,也出去了。
周老太太瞪着她们离开的背影,骂了一句:“给你脸了!我公主看上你家小子,是你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识抬举的东西!”
大伯母二太太向来凡事顺着她,一个字不敢说。
大奶奶又过去劝,一边给她顺气一边说:“祖母,您别生气!不值当的!这天底下好男儿多的是,难道还能非他不可?”
周老太太皱着眉头:“你不知道!公主说了,她就喜欢这张六郎!其他谁也不要!”
“那就请贵妃娘娘跟皇上提一提,请皇上赐婚就是!”说,“咱们贵妃娘娘想要的女婿,他跑也跑不了,何须祖母劳心?”
“说得也是!”周老太太冷哼一声,“我也是听说他们过来了,叫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