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信我,姜南愿以死谢罪。恳求令如帮我寻父,令姜家吴氏付出应有代价。”
“还有,帮我照顾霜儿……”
其实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吴氏的阴谋无非就是想独吞姜府。
如果她和姜父二人不在了,整个偌大的姜父都归她一人主宰。
姜南决然起身,冲着一棵大树就要以死谢罪。
“小姐,不要啊!”
紧急关头下,顾令如一把搂住姜南,一个飞身带她离开。
“我找你家小姐有事商量。”
随后,二人便消失了,留下霜儿一人。
“小姐,希望顾少爷能让你想清楚。”
这句话被风轻轻带过,似乎没有任何人听到,不知是不是一句祷告。
姜南被救回来后,用手捂住脸,尽量不让自己狼狈的一面被他看到。
顾令如的心就像被无数把箭矢穿过,一抽一抽地疼。
“好了,以前你摔倒磕破皮,小嘴一撇就大声嚎哭,长大了怎么也哭成这样?”
他说的很生动,令姜南忍不住回忆起自己那傻傻的模样,一时间还真止住了哭泣。
太丢脸了,都这么大了,还拿以前的话来说。
“那是我四岁的事,不算什么。”
“嗯,不算了。”
两人长久沉默,或许是太久没见,生疏了。
“姜南,你现在我可以帮你。”
顾令如知道,一个花季少女,这么愿意做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的冲喜新娘子?
更何况是被她后娘设计来的,说是淤泥深潭也不为过。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是坚韧,明明是如芙蓉一般的面容,却如小草般顽强,此时用不蔓不枝的莲来形容她最恰当。
可偏偏她又比这莲要有顽强的生命力,难得一见。
“可我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收集吴氏的罪证,出去了顾府又如何?我能找到谁帮我呢?”
她只恨,恨自己手无寸铁。
“你还有我。”
听到这,姜南忍不住微微侧目。
两人曾私底下偷偷见过面,以前稚嫩的脸庞竟变得如此锋利,有些恍惚。
“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只要她能做什么,定会竭尽全力去做。
顾令如本来是想说不用她做任何事情,可这话太伤人了。
太伤姜南的自尊心了,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或许,你可以留在顾家,帮我杀掉他们。”
他们?
顾令如很想除掉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他以前很尊敬的祖母。
他们都是害他母亲的真正元凶,没有他们的准许,谁会动尚书夫人?
还有他舅舅一家,皆是顾尚书上位的踏脚石。
明明绝对不可能造反的舅舅却被诬陷私通外敌,满门抄斩,只余下一个小表弟。
这也是导致母亲死亡的原因之一。
他们太冷血了,只顾着荣华富贵,丝毫看不见那些铺满地上的白骨。
这次更是连姜南都惦记上了,想借此逼他就范,照顾顾家?
他在夜风里静静地把自己的故事叙述,平静地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脸上的表情如故。
“我们可以联手,我会让青玉他们留下来帮你。”
至于自己,马上就会回来。
“好,击掌为约。”
姜南伸出纤纤玉手,白得就像是常年不见光的虚弱的白,在夜色中依旧很亮眼。
他看着她的手,皱了皱眉。
怎么和猫儿的手一般大小,太瘦弱了。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一大一小的手掌合在一起,似乎格外契合。
娇嫩的和粗糙的,是深闺女子平日里接触不到的。
但姜南心里泛起的不是涟漪,是温暖,如同父亲一般的温暖。
若是顾令如知晓姜南把他的手比作父亲的手掌,恐怕会大跌眼镜。
“我送你回去,只是你以后要好好吃些东西,太细了。”
放下姜南后,他离开了。
姜南却被这句话给整糊涂了。
什么太细了?是在说她的腰,还是她的手,亦或者是她的脖子?
翌日一早,姜南把头发扎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利落。
她在院子里扎马步,还有父亲在她小时候教的强身健体的动作。
在她爹还未出征前,她日日夜夜都有练,那段时间身体十分康健,走上一里路也不会喘气。
后来……
洗漱一番,吃过早饭的姜南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正是顾家老太太身边的丽嬷嬷,最是为人处世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