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面竹屋的墙壁。
墙上挂着许多药葫芦之类,架子上放着许多喜阴的药草,有上品也有灵品,光是这一堆药草,价值就有几千灵石。
他一醒来,就自动进入了财迷状态,看见这屋子里这么多宝贝,当即就想坐起来看得更清楚点,谁知道稍微一动,全身就像有无数根钢针在扎,他从没受过这种痛苦,当下就叫出了声。
“你醒了?”竹屋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还拎着水罐的红衣少女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正是看守药庐的火翎,清衡道姑走后,她已经守了林涵几天了,刚刚正在竹屋外面给灵草浇水。
“火翎师姐。”林涵本来跳下悬崖的时候是抱着必死之心的,他知道自己和纪骜是打不过那帮人的,但是自己不死,纪骜就会一直守着自己,所以他干脆跳下悬崖去,只要纪骜一个人,不管是主角光环也好,是天生神体也好,总会逃出去的。
他自己本来是捡来的一条命,又没修炼天赋,虽然最开始有点雄心壮志,但是过了一段日子,发现时间轴和自己文里写的完全是两回事,而且自己又没主角光环,天赋不足,就算知道这个世界最大的金手指,也没有纪骜那个天赋和毅力去实施,他的存在不过是拖累纪骜而已,所以把出人头地的雄心都淡了。他这个人,说得好听点叫看得开,说得不好听点,叫性情凉薄,大概是从小见惯了世态炎凉的缘故,又没有父母挂心,所以对生死看得很淡。
“快别动了。”火翎虽然脾气急了点,做医者还是合格的,赶紧倒了一点灵泉水给他喝:“你先喝点水,这几天都要卧床休息,也不要想修炼动气,你中了瘴气毒,现在毒还没有排干净,要慢慢调理。”
林涵倒不在乎什么瘴气不瘴气。反正当初跳下鸣玉峰他就是抱着就算死在有瘴气的山谷里也不要让他们得到《神农百草经》和自己身上的灵品药草的想法,现在最关键的是纪骜的遭遇。
“纪骜呢!”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你们把纪骜救上来没有,他人在哪里?”
不怪他这样着急,纪骜这家伙虽然有天生神体和吞天诀两道保障,不至于被瘴气毒死,但是在原文故事里就是个古怪的脾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一旦和人结仇,不管对方是金丹道人也好,元婴大能也好,他都是有仇必报的。余天禄虽然只是个炼气期,背后却站着金丹道人甚至更厉害的大能,纪骜要是去找他寻仇,无异是以卵击石。
火翎实在是不擅长撒谎的人。
“他,他挺好的。”她连眼睛都不敢和林涵对视,顺手揉搓着林涵的被角:“你现在养伤,不要见太多人,等你好了,他自然会来看你的。”
林涵心下已经了然了。
他知道从火翎这里问不出结果来,也不再问了,火翎见状,以为蒙混过去了,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会种灵品药草的事我师父已经知道了,等你伤好了,她就过来考察你,到时候你就真的成我同门师弟了。”
“你师父?”林涵倒是知道火翎的师父清衡道姑。离天剑派众多长老里,她是唯一一位以种药炼丹见长的,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林涵也想在年终的门派考核好好露一手,好报到她门下去,毕竟对于炼气期弟子来说,山下的世界太过危险,还是在山上好好种药比较好。而最好的药草都在清衡道姑那里,林涵要是跟着她,近水楼台先得月,赚钱也容易些。
“是的。”火翎巴不得多聊几句,可惜林涵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她也只能让他自己休息了。提着水罐出去继续浇花:“对了,你的东西我都放在床头,你看看丢了什么没有。”
林涵目光扫到了床头自己的衣服和腰间挂着的玉葫芦。
“火翎师姐,帮我带句话好不好,”他叫住了火翎:“就带给火逸师兄,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看我。”
“火逸?你找那个邋遢鬼干什么?”火翎反应了一下,又想起了自己刚撒的谎:“不行,你现在不能见人,好好休息吧。”
火翎从竹屋出来之后,越想越不对劲,浇完药草,还跑去威胁了火逸一顿,让他不要泄露消息。相比火翎天天种药炼药的勤劳劲头,火逸就懒多了,仍然穿着一身邋遢道袍,靠在自己竹屋外面晒太阳,听到火翎的警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来。
从当初第一次见到林涵开始,他就对这个有灵药天赋的小师弟颇为留意,其实他的性格不如火翎热心,鬼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关注着林涵他们的遭遇。只能解释为他还是挺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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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重伤初愈,一醒来又说了那么多话,火翎一走他就有点精神不济,虽然还牵挂着纪骜,但是抵不住疲倦,慢慢睡了过去。只是睡也睡得不安稳,做了许多支离破碎的怪梦,一会是梦见纪骜跑去挑战余家结果身首异处,一会又梦见纪骜浑身浴血。他看似脾气好,其实内心是颇凉薄的,自从奶奶去世后,连家人也没一个,很多年没这么牵挂别人了,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