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威风凛凛的心上人,李朔月不自觉便用上了前世学的媚术,他仰头望男人伟岸的身姿,姿态柔弱,故作可怜。
枉费他白活一遭,只习了一身房中术。
双眼含情,眸中带雨,神情刻意讨好献媚,陈展心中泛起波澜,而后上身微倾,不动声色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李朔月的确生了张花容月貌的脸,只可惜都瘦脱了相。此刻若非陈展曾撞破过他的好事,这会怕真以为这小哥儿是个清白柔弱的可怜哥儿。
一想到这小哥儿曾衣衫不整与人厮混,微动的心口霎时归于平静,陈展平淡回应:“你说是便是。”
“不过这条路蛇蟒虫蚊多,常有野兽下山找食,你一个小哥儿,还是少来为好。”
李朔月神色一怔,双眼浮现出明显的失落与茫然。
我只是想多见你几眼,这也有错吗?
“追云虽从不咬人,可你几次三番招惹它,若是哪天被咬了,可别来找我。”
“我、我晓得了。”
“日头也不早了,早些回家吧。”陈展转身向山下走去。
“好。”李朔月一看天色,确实不早了,该回去做晌午饭。
他麻利把砍刀塞进背篓,又拉住半根砍断的粗树枝,郁闷地跟在陈展身后走。
领路的汉子身形高大,同他说话得扬起脑袋,肩背瞧着宽阔,看样子能背着他满山跑。
虽被汉子训斥一通,可好歹同陈展说上话了,李朔月自己开解自己。
等他们成了亲,日日都有说不完的私房话。
身后的脚步沉重,走的很艰难,陈展临走时看了眼李朔月的背篓,满满当当,几乎和青壮年汉子背的一样重,更别说手还拽了根大柴,也不知怎么拖得动。
燕子村的哥儿姐儿不如镇上人家的金贵,大一点便要跟着家中人下地劳作,常常背背篓上山寻野菜、蘑菇,砍柴背柴那都是汉子的活,只有那极其困苦的人家,哥儿姑娘才被当作壮劳力使唤呢。
李有财不到四十,还是个有劲的汉子,却日日让自己小哥儿做这等粗活,陈展打心底瞧不起。
一家子都靠死去媳妇留下的钱财过活,却还磋磨她唯一的哥儿,虽然李朔月也不是个好的。
走了约几百步,便到了陈展家门口。
李朔月还想说些分别的话,可以他们二人的身份,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只稍稍犹豫了一会,陈展已经大步进了屋,屋里响起来灰狼嘤嘤嘤的叫喊。
像小孩似的,挨了欺负要找爹娘告状。李朔月很是迷糊,他那一脚,当真踢得如此之重吗?
入夜之后,白修文早早便拾掇出东西,候在李家门外的柿子树下。
今日是十七,正是他和李朔月约定之日。
后日他要与他小舅一同启程,去外面行商开眼界。
他小舅跟着南来北往的商队,做些茶叶生意,这些年来小有积蓄,只可惜家里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哥儿,无人继承家业。
挣钱的生意不能白白撂下不管,左思右想,白修文的小舅便想到了自家尚未婚配的侄儿,若是个行商的好苗子,那便将其带在身边教导,日后将营生交付于他,届时再将自家哥儿嫁给他,正好一箭双雕,亲上加亲。
白修文脑子灵光,自知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他虽成年逗猫欺狗,可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也想立一番事业。
再说他这个刚满十五的小表弟,模样清冷端庄,身段高挑修长,打小家里就给请了夫子,和两个姐姐一同念书,与村里的哥儿可谓天差地别。
自打开荤后,一见着表弟,他便止不住心猿意马,也不知这样的美人到了身下会做出怎么娇憨痴缠的姿态来。
他虽馋表弟的身子,可拿捏着分寸,不敢强逼,平日只敢摸摸小手,万一告到小舅那里,这到手的夫郎可不就飞走了?
如此一想,还是可李朔月没脾气好拿捏,轻易便能哄到手。
想到这,白修文又一阵嘀咕,这小哥儿从前连话都说不利索,给个鸡蛋就能摸腿,怎么如今脑袋突然清明起来,和他玩心眼,竟是连碰也碰不得了?
八成是自己对他太好,叫他耍起了小性子,真以为自己能嫁进他家。
若不是那张脸尚且能看,还是个初哥儿,他何苦大费周章?
李朔月若是生在清水县的庆春阁,这会早成了头牌,成日吃香喝辣。
白修文逛遍了清水县的花楼妓馆,见过美人无数,若论起来,李朔月的相貌能排进前十,单论骨相,能排进前二,只可惜太瘦,展露不出那骨相十分之一的美。
简直是暴敛天物!
村里老人常说李朔月的娘沈玉貌美勾人,可她生下的小哥儿也不差。李朔月不和村里人打交道,总是低着脑袋,因此见过他模样的人不多。
若非如此,怎么能十八了还是个初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