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的身世皇上知晓,朝中大臣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但知道归知道,要确定北王的身份,要让北王认祖归宗,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先不说年代久远,当年所有的人证、物证都被抹掉了,皇上根本找不出证据证明北王的血脉,便是找到了又如何?
北王不会承认!
北王不承认,一切便是空。
是以,皇上留下的遗照,没有写北王的身世,没有说北王是他的儿子,只说认北王为养子,立为储君,大行后传位于北王。
皇上的儿子死的死,废的废,要不然就是太小,还没有成年。小皇子继位也无法亲政,要是北王有二心,皇上最后这一点血脉都保不住,皇上留下圣旨禅位于北王,绝对合乎情理。
这圣旨拿出去,大臣们绝不会反对,至于宗室皇族会不会反对,那一点也不重要。
当年,东林皇位之争极尽残酷,皇室直系血脉近乎死绝,现在的宗室与皇帝的关系都很远,皇上登基后也没有厚待他们。
东林的宗室无权也无势,他们的反对在北王面前,不堪一击。
北王有这份诏书在手,要顺利登基并不是难事,但是……
北王看完后,嗤笑一声
,便将诏书合拢,握在手中,手腕微微用力,只听见“咔”的一声,明黄的诏书突然碎裂,化为一片片细小的,看不出原样的细丝……
北王紧握的手张开,一阵风吹进来,手中的细丝飘飘洒洒,如同雪花一般,散落了一地。
北王起身,拿起一旁的玉玺就往外走,随着他的动作,刚落下的细丝又随之卷起,在北王的脚边来回旋转,像是想要亲近他,又不敢一般。
亲手毁了能让他顺利登基的诏书,北王却没有一丝留恋,拿着玉玺大步离去。
走出偏殿,不等侍卫上前行礼,北王就道:“王梓钰呢?让他来见本王!”
“是,王爷!”侍卫行礼的话到了嘴边,生生的咽了回去。
北王没有去大殿,而是去后宫将小皇子带了出来。
小皇子人在后宫,身边却有层层高手保护,除了皇上外,也只有北王才能将小皇子带出来。
北王带着小皇子来到皇上的寝殿前,就看到王梓钰步履匆匆的赶来,“王爷,皇上他……”
“去,带百官来拜见新皇!”北王抬手,打断了王梓钰的话。
“陛下,殡天了?”王梓钰脸色微变,“怎么这么突然?下官听说是刺杀
?”这事,会不会牵连北王?
北王是皇上遇刺后第一个进宫的,如果皇上留下的诏书是让北王继位,那些于皇位有想法的人,一定会把皇上的事,栽赃到北王头上。
无他,太巧了!
“嗯。”北王并没有多说的意思。
王梓钰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皇上在他进宫的时候被刺客刺杀,幕后之人摆明了就是栽赃给他。
不过,幕后之人肯定没有想到,他北天骄根本不屑做皇帝的儿子,根本不屑用皇上养子的身份登基。
“新皇是……”王梓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站在北王身侧,由太监抱着的小皇子,紧绷的身体一松,“王爷英明!”
皇上死于刺杀,北王是第一个进宫的,这个时候并不是夺位登基的好时机。
纵是能上去,也会落得一身骂名。
北王能退一步,着实是好事。
“去把大臣们找来,本王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北王知道王梓钰想差了,可他懒得解释。
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是,王爷。”王梓钰双手交叠,微微低头,礼毕,转身,大步朝大殿走去。
此时,天已渐黑,宫殿外挂起了宫灯,有几处甚至挂起了白布
。太监抱着小皇子,站在北王身后一动不敢动,小皇子偶尔挣扎一下,也被战战兢兢地太监给按抚住了。
此刻,随着皇上驾崩,皇宫内苑每一个人皆是如履薄冰,忐忑不安,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不知下一秒自己是生是死、是辗落成泥,还是一步登天。
便是随着王梓钰一同过来的朝臣,亦是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每一次皇权更迭,都会伴随着无数的鲜血,尤其是储君不明的情况下,死的人就更多了了。
无辜的,不无辜的;掺合的,没有掺合的……处在局中的他们,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不过,此刻不管朝臣们心里在想什么,他们能做的都是跪下哭丧:“陛下!”
“陛下呀!”
一众大臣进来后,根本不敢乱看,皆随着王梓钰一同跪下,朝皇上的寝殿正门行叩头大礼。
一连磕了九个头,众朝臣呼天喊地的哭声,才停了下来。
这一停,就有人站出来寻问了,“北王爷,听闻您是最后一个见到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