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不紧不慢跟在马车后,那几个骑马的人腰间带着兵器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护卫,若真是琮熙和琮晨在车上的话,也不知车内还有没有其他人,事关俩小娃娃的安全,他委实不敢轻举妄动。
大街上暗流涌动,安昭筠此刻却却已经出城了,琮熙和琮晨比她的命更重要,可她只能拜托李睿带着大伙去寻找。
就在半个时辰前,段三刀让人传来消息,在城外三里的大堤上,正午时分要祭水神,此地祭祀是用人祭,而且还是年幼的童男童女。
确定消息无误之后,安昭筠赶紧动身出城前去制止,她也是当娘的,自然知道孩子对于一个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大堤上,冬日向来都没什么人,当然也有例外的日子,祭水神那可是整个平城的百姓都几乎出动了,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像四大家之类通常就派个人去看看而已。
安昭筠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眼外面心有疑惑:“百姓们就这么热衷祭水神吗?”
司棋瞄了眼:“整条道都挤满人了。”
马车依旧行事,碧水水身手敏捷车门开关只是刹那,她人已经坐在安昭筠对面了。
“郡主,不是老百姓热衷,他们连年受水患之苦,就盼着诚心祭奠水神后,来年能不轮到自个儿的田地受浸。”碧水语气有些沉重。
安昭筠眉头紧皱:“分明是人为的,受苦的却是百姓。”
“何为诚心?”司棋接过话,“就是用人祭?”
碧水脸上闪过丝无奈后才说:“咱们的人仔细打听过了,郡主还不知人祭的那些幼童是如何选的?”
对上安昭筠和司棋不解的神色,碧水解释说:“就在外头内随意抓。”
“随意抓!”安昭筠大为震惊,心里头不由咯噔一下。
“郡主不用担心。”碧水知道安昭筠在担心小主子们,“据说抓孩子会避开平城中心,通常都是到村庄里头去抓的。”
安昭筠秒懂冷笑道:“倒是会选,就怕无意中抓大权贵人家的孩子,到村里头那就是普通百姓家的了。”
“不管是城中还是村庄,平城还有没有王法?”司棋气呼呼地说。
“王法?”碧水冷笑着,“在平城四大家就是王法。”
“抢到人之后是不是还有什么讲究?”安昭筠抑制住内心的不平静问道。
朝外头指了指,碧水语气带着嘲讽:“他们为什么都要赶着去看热闹,就为了去看看那些孩子是哪个村的。”
司棋瞪大了眼睛:“这又是为什么啊?哪个村的不都是孩子?”
“据说哪个村献祭的孩子多,来年田地就不会受浸。”
碧水话音落,司棋神色复杂,安昭筠也无语了。
车外那些老百姓真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都盼着只要不是自家孩子就好吧。
车内陷入沉默,安昭筠陷入沉思中,司棋和碧水也沉默不语。
“郡主,到了。”外头传来段三刀的声音。
今日驾车的是段三刀,因为他与碧水最先到达平城最为显眼,所以安昭筠干脆将他们俩带上,另外贴身伺候的司棋,洛水和惊风则隐藏在暗处护卫着。
至于其他人,全部由李睿带领着全力寻找琮熙和琮晨。
碧水说道:“郡主稍等,奴婢去禀报。”
安昭筠微微颔首又交代了几句,她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碧水前去禀报是基本礼数也是显摆她身份的时候了。
大堤上临时搭了个台子,台上有几个满脸涂满颜色的壮汉赤膊发癫般舞动,口中还不时发出声响。
台下搭了个棚子,可以遮挡寒风,言双双慵懒地斜倚在正中的太师椅中,有个满脸皱纹满头白发随风乱飞的老妪陪着笑坐在下首。
“总管大人,眼看就要过年了,祭拜之后,来年咱们平城必定风调雨顺,您与诸位家主必定事事如意。”
“张神婆,你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言双双半闭着眼睛,“该干嘛干嘛去。”
看言双双兴致不高,张神婆识趣的起身后退:“小的也该去准备准备,就不打扰总管大人了。”
“言总管。”进来的是胡永余。
“胡家主怎么亲自过来了。”言双双坐直了身躯。
胡永余轻笑说:“言大总管不也来了,我这不闲来无事好奇就过来凑热闹嘛。”
“言双双,你没事瞎折腾什么?”言诺沉着脸走进来。
“大哥。”言双双站起身来,她最怕的就是言诺,在他面前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孙猴子,无论怎么闹腾都逃不开如来佛的手掌心。
言双双起身,言诺走上前就坐在正中主位上,瞥了眼胡永余,他冷哼一声。
胡永余丝毫不在意,径自在旁边落座。
“安南郡主还在城中,我是恨不得将所有一切都藏起来,你倒好,越闹腾越过分。”言诺当着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