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上,永安王不费吹灰之力使点小伎俩,御史就参了平延侯一本。
家国天下,平延侯家宅不宁,纵容母亲虐待妻子,连家都管不好哪能处理朝堂大事,这样的人又岂能为皇上分忧?
平延侯?皇上愣了许久才勉强想起御史说的是安太傅那个女婿,好像叫什么秦明德。
不只是皇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安昭筠的父亲安太傅安定邦身上,不曾想他眼观鼻、鼻观口仿佛压根没自己什么事似的一言不发。
安太傅疼女儿是疼出名的,看来最近京城中的流言属实,秦明德借助安家之力继承侯位是众人皆知的事,才过了多久他就过河拆桥不善待妻子。
秦明德是不是傻?朝臣们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这个念头,就连皇上也不例外。
想攀上安定邦的大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秦明德娶到他的掌上明珠按理就该如同菩萨般供奉着,偏偏不珍惜连面子上的功夫也不做,还闹得沸沸扬扬。
朝堂上每个人都是八百个心眼,秦家女眷得罪永安王妃的事大家也都知,眼下永安王要教训秦明德,而安太傅对女婿不满压根就不理会。
本就理亏,再加上有人要讨好永安王,有人要讨好安太傅,文武百官难得团结一致、众口铄金对秦明德狂轰乱炸。
最后结果是皇上下旨,平延侯秦明德治家无方、德行有亏,降为平延伯并且令其在家闭门思过三个月。
这惩罚不可谓不重,秦明德以为安太傅看在安昭筠的面子上必定在皇上跟前为自己求情,起码多多少少说上几句,没想到他依旧半个字不说。
下朝后,秦明德一路小跑追上安定邦:“岳父,岳父。”
“伯爷还是称呼我太傅吧。”安定邦半转身瞥了瞥秦明德,“有事?”
“太傅大人,您是不是对小婿有什么误解?我可以解释的。”
“是不是误解你心知肚明。”安定邦甩袖而去,“我只听我女儿的,其他人就不必多作解释了。”
众多朝臣从秦明德身边经过的时候都露出不屑的笑容,倚靠裙带关系上位之人本就让人瞧不起,没想到还是个白眼狼。
秦明德简直气炸了,可他却只能装作不在意面无表情,就在这个时候,大皇子从他身边经过,他深吸口气恭恭敬敬行个礼。
“不必多礼。”大皇子李旦脚步略微放慢头也不回抛下一句话,“真是个废物。”
瞳孔收缩,秦明德神色难堪、脸色发白,他赶紧低头掩饰。
消息传来,平延侯府一下子成平延伯府了,看着侯府牌匾撤下,秦家人的脸全都黑了。
平延侯这侯位位是秦家几代人出生入死屡立战功挣来的,没想到就这么被秦明德弄丢了。
安然居内,安昭筠早有预料,她昨晚让碧水给父亲安定邦捎话,叮嘱他静观其变任由皇上处置。
没有父亲护着,秦明德在殿上必定是狼狈不堪,安昭筠可以想象那个画面,她对人性很了解,痛打落水狗,人人都会踩上一脚,想想她就心情舒畅。
“碧水和司棋,走,咱们出院子溜溜。”
“夫人终于愿意走出安然居了。”
安昭筠兴致勃勃说:“看戏去,这么好看的戏若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出了安然居,安昭筠抬脚朝秦家大厅走去,此时秦家人应该都聚集在那儿,身体休养好了、精神调养好了、凌乱的思绪也整理好了,借此机会现身,更是她面对现实主动踏出第一步。
大厅内,秦张氏端坐正中主位,她左右分别坐这曾经的姐妹周老姨娘和董老姨娘,左下首坐着王月枝与秦凝霜,右下首则是坐着三房的秦明理、王慧儿夫妇和四房的秦明义、齐宜珠夫妇。
安昭筠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的时候,大家都露出诧异神色,毕竟她从生孩子后一直深居简出,除了出月子那日出来拉仇恨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二嫂。”秦明理和秦明义对视后俩人起身招呼,他们的妻子也跟着站起来躬身打招呼。
安昭筠含笑躬身回礼,她的表现令三房和四房的人都怔了怔,要知道以前她面对他们总是不冷不热,明显是对他们看不上眼,如今她的笑容带着几分真诚甚至还有丝热络。
说起来,秦明理和秦明义兄弟俩是因为安昭筠的出现吃闷亏,要不现在掌管秦家继承爵位的只怕不是秦明德。
“老夫人。”安昭筠敷衍地叫一声后目光落在周老姨娘和董老姨娘身上:“许久不见,两位姨娘身子骨还好吧?”
“多谢夫人关心。”周老姨娘和董老姨娘受宠若惊地回道。
秦凝霜嗖地站起身来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安昭筠看都不看秦凝霜径自走到旁边,仪态万千充分显示了身为世家嫡女该有的风度慢悠悠坐了下来。
“你都能来我不能来?”安昭筠语气中带着嘲讽。
秦张氏不耐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