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子想去帮忙却在途中屡次被许昀拦下。
暮念歌所处的位置较远，看不清那边的情形，只能看见粉色和青色的两道人影在楼中跳跃。
他们的脚下是陆鸣磬的弓箭没来得及救下的姑娘们和其他黑衣人的尸首。
她焦急地拍了拍陆鸣磬：“你快提醒鹿姑娘，要留活口。”
“鹿少主留活口！”
陆鸣磬气沉丹田，声音随着箭矢穿透进灵燕窝。鹿呦呦刺入卿卿心口的剑尖一顿，她咬牙强忍着怒气将剑拔出。
卿卿借此机会将人逼退，自己则脚尖一点向后跃起，好似想从百雀楼后逃走。
却不想她刚好迎上一柄从她的身后捅出的剑。
华观主抽出插入卿卿心口的长剑，粉色衣裙的卿卿从高处坠落到满是鲜血的一楼台面上。
“夜莺——”
卿卿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转动头颅，看着卫轼发出一声悲鸣。他似乎爆发了全力，不顾自己安危地砍向许昀，许昀不得己连连躲开。
卫轼的身后有更多的人向他冲来。
卿卿想提醒他，却再也没有力气说出话来。
卫轼被众人合力打伤，被一柄柄长剑困在卿卿的几尺之外。
血泊沾染了她的衣裙，与二十年前他初见她时的模样重合。
她在血泊中降生，也在血泊中离去。
二十年前时，他还只是凌水皇室的一个小侍卫。大战来临，皇后临盆，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场战争里。
他的父亲将他藏起来，让他找机会带着公主逃出去。
皇城里血流成河，
他趁着一场混战结束，所有人都疲惫时闪进皇后的寝宫。
他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的景象。
精致宏伟的殿内都是血，稳婆和宫女倒了一地，皇后死不瞑目的躺在满是鲜血的床铺上。
唯独没有小公主。
他轻手轻脚地翻遍了整个宫殿，最后在皇后用身体挡住的暗格中，发现了险些被流进去的血淹没口鼻的小公主。
小公主当时沉睡着，不哭不闹，丝毫没有察觉死亡的接近。
他抱着小公主逃了。
可皇宫外也是地狱。
他和其他族人躲在夜莺图腾下的地窖里，期盼神鸟降下奇迹，赶走那群地面上爬行的屠夫。
神迹降临了。
暮念歌一行人压着卫轼回天都，路上听闻肃王谋反，但他手下的人好像被人一齐下了药一般，一运功纷纷手脚无力，被小王爷率城防营的人将其拿下。
朝堂对峙，福安公主现身呈上肃王里通外国、祸乱朝纲的证物。
肃王府被抄家，朝堂中肃王的势力被圣上和小王爷这一段时间的顺藤摸瓜给尽数拔出。
暮念歌等人将人证压回天都，圣上亲自判决，秋后问斩。
鹿呦呦请求圣上让她亲手斩杀卫轼，圣上应允。
圣上问暮念歌和许昀想要什么奖赏，许昀表示为国效力、为民除害，是他的本分。
“本分是本分，你做了好的事情，朕就应当奖赏你。”
许昀推拒不下，便请圣上将他的奖赏给到暮念歌。
圣上高兴，笑呵呵地应下：“也好。反正等你二人成婚后
，也是一家人。那暮家的二丫头，你想要什么？”
暮念歌眨了眨眼。
“圣上，我想要小王爷给我阿姊一纸放妾书。”
圣上为难地看向小王爷，小王爷点头。
算上许昀那份，暮念歌还有一个奖赏可得，但她想不到自己想要什么。
“既然如此，那便由朕自己决定了，便封你为安国郡主吧，此后可随意出入宫中，其他待遇仅次于福安。”
暮念歌惊讶，却看见圣上身边的福安公主对她挑眉：“愣着做什么？还不谢主隆恩？”
“多谢圣上。”暮念歌恍然间忘了自己身在朝堂，身体本能地用前几个月在江湖上的礼仪，随后立刻发现不对又改回去。
圣上大笑。
暮念歌得了封赏，先去康王府接了阿姊。
到了王府门口，却看见阿姊和叶素心牵着手等在那里。
叶丞相作为肃王党羽，自然被一同下狱。因叶素心屡次相助有功，免去全家牵连，只罪责了叶丞相一人。
早先被抄家的魏凛松早在一月前被流放，据说是路上遇到了杀人不眨眼的匪盗，被杀害了。
暮念歌觉得这有些太过凑巧，她想起了魏家的那位孙姨娘。
暮念歌下马来，叶素心面上还是往日里那副冷淡的表情，对着她盈盈一礼。
“见过安国郡主。”
暮念歌抿抿唇，回礼道：“这几个月多谢叶小姐对我阿姊的照顾。”
叶素心却嫌弃地蹙起眉头：“暮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