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空上。
半个月亮高挂。
星星也在闪烁着。
地上。
篝火的火苗左右乱晃,劈里啪啦木材燃烧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儒看着这个时不时发出怪笑的胖子,总感觉肚子还在隐隐作痛,没好气道。
“董大将军,不知道因何发笑?”
李儒一开始没认出来这胖子是谁。
后来听他说,他叫董卓,还驻扎在左冯翊后,就猜到这人是谁了,西凉猛将董卓啊。
董卓捋了捋衣衫,正襟危坐,看着李儒说道。
“前几天有个面相的神仙给我算了一卦,说我在今天下午,会在路边遇到一上吊之人,此人与我颇为有缘。
结果,我就在路边遇到你了。”
李儒听这话,当场呸了一口。
某家上吊是上午临时起意的,中午买的绳子,我都不知道我今天要上吊,还什么神仙面相,你董卓是真能扯啊。
李儒在吃完董卓干粮后,站起身,拍拍屁股打算走人,既然今天死不成了,那就苍天不要我这条命啊,那还死什么,回家去喽。
董卓见李儒站起来,拍拍屁股打算走人,也紧跟着站起来,拉住李儒衣袖。
李儒感觉有人拽自己,扭过头,嚯,一张大脸紧贴着自己肩膀,真他娘吓人,随即没好气道。
“董将军,你喝了我的酒,我吃了你的干粮,咱俩已经两不相欠了,你这是何意。”
“别啊,咱俩在唠唠,某家四十多岁的人了,第一次遇到先生这种人,即使闻我乃武夫出身,依然不鄙视与我。”
李儒挣脱了两下,见挣脱不开,无奈又坐了回去。
看着董卓那张大胖脸,撇了撇嘴说道。
“你乃武夫出身,我乃寒门出身,你被士族看不起,我同样也被士族看不起,谈何鄙视?大哥笑二哥啊?”
随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苦涩,“某已经年过四十了。”
“俺也一样。”
“某如今依然未举孝廉。”
“俺也一样。”
“某如今学无所长,业无专精...”
李儒这话一说出口,董卓都差点哭了。
你李儒学无所长,业无专精?
我都打仗打了几十年了,我最近感觉自己也是业无专精,连自己引以为傲的行军打仗,都输的一败涂地,关键一输还输一年,胜利的希望遥不可及,我都准备收拾行李回家种地去了。
随后董卓苦涩道。
“俺也一样。”
李儒听完董卓这个【俺也一样】之后,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下文,扭过头往董卓那里一看。
嚯,好家伙,堂堂西凉汉子自闭了。
此时的董卓,手里拎着李儒上吊的麻绳,45°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什么。
盏茶功夫后,攥着绳子走到了李儒上吊的那棵树上。
没等董卓把绳子套好,李儒从远处跑来,照着董卓屁股蛋子就是一脚。
这一脚倒是没给董卓踹出两米远去,那也踹了个狗啃泥。
“呸!呸!”
董卓把嘴里的草吐出来后,扭回身就盯着李儒。
李儒双手一摊,抬头望天道。
“董将军啊,咱可不能想不开啊,上吊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放你娘的屁,老子看树上有个枯树枝,想用绳子扯下来,咱们的柴火不够了,大晚上死冷的,不生些火,容易冻出病来。”
董卓怒气冲冲的看着李儒,虽然李儒的借口说的是这么义正言辞,但是董卓怀疑他就是想报下午的一脚之仇。
在董卓收拾好树枝后,又重新走回篝火旁边。
二人晚上皆无心睡眠,虽然聊的前言颇不搭后语,但也还算开心。
董卓直到此时才明白李儒为啥上吊。
这货前半生家道中落的有点厉害,自己又老想走孝廉那条路子,左冯翊的长官又把【顺帝】规定的举孝廉限制拿出来糊弄李儒。
导致李儒四十来岁了,依然迟迟举不上孝廉...
确实挺惨嘿。
某家虽然也没举上,但某家从军了啊。
朝廷那个举孝廉制度就是混蛋,就拿那个奸宦之后曹操来说。
人家20岁时就被推举为孝廉,担任郎官。
同年,(174年),被任命为洛阳北部都尉。【相当于首都副县级公安局长职位。】
又过了三年,(177年),任命为顿丘县令。【相当于如今的县长。】
又过了三年,(180年),被朝廷任命为议郎。【类似参谋、顾问。】
去年,黄巾起义。那货还被任命为骑都尉。【大校、少将级别。】
今年又被任命为东郡太守,不过好像没有上任。【相当于省会城市市长。】
至于董卓为什么对这事这么清楚么,纯粹是董卓颇有些看不惯那些升职如坐火箭一样的家伙。
某的升职记那是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
当年想走后门,送个礼还被人骂了...
【何进不算。】
...
董卓感叹了一晚上李儒的悲惨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