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她和麦子箫一起掉的大坑,落下的地点却相差这么远,心里不仅有些埋怨那个莫名其妙的大坑,怎么落地点还是随机的?
见没能得到什么可用的信息,丛笙也就只好不再去想那些没有头绪的事情,专心在眼前处理难民的事情上。她听着麦子箫和知府一通商量,综合各个方向而来的人数和受灾情况等条件,最后的决定是在三岔路口再往前的两个分岔口处设置引流点,将从那两个方向而来的难民引到别处去。定下方案后一行人打道回府,回去筹划具体细节,引流的事情这一两天就开始实行,越早越好。
麦子箫调头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倒是不如来的时候急,让马踏着缓慢的步子踱回去,又将难民的情况巡视了一遍。当然,麦子箫心里是有些私心的,希望能把这二人共骑一马的时间拖长一点,所以故意摆出在巡视的模样慢慢走回去。
丛笙倒是没想这么多,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些难民身上,之前她自己身处前途一片迷茫的困境之中,当然没有心思多去注意别人,现在倒是能更客观地去看那些人了。
在士兵的看守下,难民群非常平静,就算有人支了锅在炖东西吃,周围的人也没敢上去抢,只是用一双双毫无光彩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丛笙觉得奇怪,这种情况居然不会发生哄抢,实在有些诡异,她扭头问麦子箫这些难民怎么会这么克制。
麦子箫说:“有将士们守着,他们不敢抢,饥荒刚起的时候朝廷就颁布了禁令,发现抢劫偷盗者,格杀无论。可就算是这样,在受灾最严重的地区还发生了民抢官事件,数百民众冲进官粮仓去抢粮食,为此官府当众杀了上百人。从那之后,抢劫的事情就很少了。这些难民现在已经到了避难点,每天有粥喝,没必要为了抢这一口丢了性命。”
丛笙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以暴制暴的举动,也许特殊时期就该特殊对待,如果不这样做,因为哄抢等人为事件而死的人可能会多得多,杀鸡敬猴有时候是有必要的。
心情复杂之时,又听麦子箫在身后用沉重的语气道:“天灾之下人心动荡,如果不用暴力压制,很容易引起民变。历史上几乎每一次的农民起义都是发生在这种时期,对朝廷来说,饥荒确实是个伤脑筋的问题,但暴动事件同样不容忽视。”
丛笙回味着麦子箫说的这话,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她猛地回头看向麦子箫:“以暴制暴是你提出的?!”
麦子箫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语气镇定地道:“不是,朝廷里有比我还有先见之明又杀伐果决的人。”
不知为何,听到麦子箫否定了她的这个想法,丛笙在心里狠狠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麦子箫。
视线回落之时,丛笙有意无意地再一次扫过那正炖着不知名物体的铁锅,这无意间的一瞥,差点让她吐出来,锅里炖的不是别的,是老鼠!是连毛都没拔干净便在锅里被沸水煮得翻滚不停的老鼠!仔细一看,附近还有人在生吃老鼠,吃得血淋淋的!
“唔……”丛笙抬手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知道饥荒严重的情况下人吃人的情况都有,更别说吃老鼠了,可一旦亲眼看见,还是让她有些胃部不适。
麦子箫抬手挡住丛笙的视线:“别看。”说着踢了踢马肚子,加快速度往城里赶。
见地方太挤,李夫人临时找人去把附近另一个绣坊也包下来,等教过绣娘们口罩等物的缝制方法后,她便带着一半人到另一个绣坊去。
李夫人拿着昨天丛笙教她时自己绣出来的口罩给绣娘们传阅,说要做的就是这样一个东西,然后把细节和具体缝制的方法说了一遍,又找了两个绣工最有名的绣娘,把带来的皮毛和皮革交给她们,让她们做手套。手套这东西平常没人用到,绣娘虽然见过,却也从来没做过,但要缝制出来也并不难。丛笙还特意交待两个绣娘要照着成年男子的手掌大小去缝制,缝得太大到时候就不方便干活了。
说好事情后,李夫人带着一部分绣娘去了别处。李夫人一走,绣娘们纷纷向丛笙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缝这些东西又是干什么用,城门为什么关闭之类的。官府的通知还没有出来,李夫人都没有说的事情,丛笙怎么敢随意告诉他人,只能一口咬定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催着绣娘们赶紧干活儿。
在绣坊盯了会儿工,见没什么问题后丛笙便回府衙准备去给衙役们培训了。知府一早就将衙役们集合在了东城门内的屯兵场,丛笙一到立刻带她前往。
坐着知府给准备好的轿子,一路被抬到东城门,这轿子坐得还挺舒服,让一夜没睡的丛笙差点睡过去。到了地方后,一掀轿帘,丛笙便看到屯兵场上正在待命的数百衙役。一眼望去,她发现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同一个队伍里的,有一些看上去就是受过训练的,就比如之前她见过的驻守城门的士兵和在城外发粥的那些将士,气质就不一样,而另外一些,看着略有些懒散,站得歪七扭八毫无秩序,就跟临时来凑数的一样。
丛笙心想,衙役也算是兵吧?怎么能这么不专业?这让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