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柜门开阖的功夫,齐宽眼尖地发柜子里摆了许多双大大小小的鞋子,惊讶地道:“你怎么做了这么多鞋子,瞧着像是卖鞋似的,都是给谁的?”
知春黯然一笑,重新开了柜门,里面一溜排从小到大,粗略一看,至少有十双,她道:“这些都是做给十二阿哥的,每年他生辰,我都会做一双,每次都想着送去,但每次都不知道该怎么送,最后就搁在了柜子里,这次你来了,正好帮我带去。”
齐宽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会替你带给十二阿哥的,不过以后我可不管了,你自己拿去给十二阿哥。”
知春明白他的意思,笑道:“知道了,我送你出去。”
齐宽回到坤宁宫的时候,瑕月已经歇下了,待得第二日晨起之时,方有机会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瑕月看到他呈上来的鞋子,细细打量了一眼,感概道:“许多年没见过知春做的东西了,她的手还是那么巧。”随后又比了一下鞋底的长度,“大小正好,永璂能够能穿着的,待他下课之后,你就拿过去。”
“是。”齐宽话音刚落,有宫人快步走进来,朝瑕月打了个千儿道:“启禀主子,皇上
刚刚下旨褫夺忻妃娘娘四妃之位,废为庶人,贬入冷宫。”
锦屏挑眉道:“谁都知道忻妃才是害死十一阿哥的罪魁祸首,比起文德,她更该死,偏偏皇上却是放过她。”
齐宽言道:“她毕竟侍候了皇上那么些年,又先后数次育有龙胎,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皇上对她难免容情一些。”
锦屏轻哼一声道:“你说的我自然晓得,但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瑕月取过一只金丝小圈红玛瑙耳环戴在耳垂上,忽地道:“本宫听闻,前儿个辛者库那边有人冻死了?”
锦屏不明白她突然问这话的用意,道:“是,那人犯了事,被管事罚在外面洗一夜的衣裳,等到第二日其他人起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被活活冻死了。”
瑕月将另一只耳环也戴好后,淡然道:“辛者库那边虽然苦了一些,但至少不缺衣少食,依旧会有人活活冻死,若换了冷宫,锦屏,你说会如何?”
锦屏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屈膝道:“奴婢明白了,奴婢会好生办妥此事,请主子放心。”
“嗯。”瑕月应了一声,对垂手站在一旁的宫人道:“去备肩舆
吧,本宫要去慈宁宫请安。”
到了慈宁宫外,汪氏恰好也在,瞧见瑕月过来,忙扶着宫人的手屈身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汪氏如今已经怀胎将近八个月,腹大如斗,行起礼来极是勉强,瑕月亲手扶起她道:“妹妹有孕在身,无需多礼。”
“多谢娘娘。”在汪氏起身后,慈宁宫的宫人也正好走了出来,请她们二人进去,在暖阁中又等了一会儿,方才看到凌若扶着水秀的手走进来。
“儿臣见过皇额娘,皇额娘万福金安。”听到瑕月的言语,汪氏低垂的眸中掠过一丝羡慕,打从入宫开始,她就盼着能够唤凌若一声皇额娘,可惜,时至今日,她仍是只能唤一声太后。
凌若持着金丝楠木佛珠在椅中坐下,道:“都坐下吧。”
汪氏朝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打开拎在手里的食盒,取出一个小巧的炖盅呈到凌若面前。
汪氏道:“臣妾昨日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听太后说以前御膳房文总管炖的鸡蛋羹很是美味,可惜自他告老还乡之后就再没有尝到了;臣妾被太后说得嘴馋,便让人御膳房找来文总管以前的几个徒弟,让他
们试着做了几次,臣妾觉得味道还不错,鲜香可口,就是不知道能及得上文总管几分,所以特意拿来请太后品尝。”
她说得轻描淡写,只有随她同来的宫人清楚,哪里只是做了几次,算算至少有几十次,用了上百只鸡蛋,方才做出这一盅她勉强还算满意的鸡蛋羹。
凌若笑笑道:“好,哀家试试。”随着她这话,宫人连忙揭开炖盅,盛了一些在黄底三彩双龙纹碗中,凌若轻嗅了一口道:“嗯,香气诱人,和文总管做得很像,还未入口中便觉得很美味。”
待得细细尝了一口后,凌若颔首道:“嗯,至少有七分相似,至于剩下三分,并非不及,而是……各有千秋,惇嫔,这里面还放了些什么?”
惇嫔低头一笑道:“恕臣妾卖了关子,里面加了两样寻常鸡蛋羹里没有的东西,请太后猜一猜。”
凌若又尝了一口,品出里面放了去过膻的羊奶,但另一样却是猜不出来,她道:“盛一些给皇后,让她也猜一猜。”
“连皇额娘都尝不出来,儿臣又哪里能够尝出。”瑕月接在手里一边品尝一边猜测,连着说了几样都错了。
瑕月笑着搁下碗道
:“皇额娘,您就饶了儿臣吧,实在猜不出,还是让惇嫔说吧。”
凌若将目光转向汪氏,后者欠一欠身道:“启禀太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