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正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才连夜过来与你商量。”说这句话的时候,黄氏的神色是复杂而矛盾的,魏静萱暗中瞧了许久,并未看出什么破绽或是不对之处。
正如小元子所言,若这是在做戏,那这场戏未免太真实了一些,连她也分不出真假,不过想要她相信,黄氏还得再做一件事,相信……这也是黄氏漏夜过来的目的。
果不其然,黄氏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永珹是本宫的命根子,本宫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就算是皇贵妃也不行。”
魏静萱微微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精心修剪过的指甲,“恕臣妾直言,早晚会有那么一刻,无法避免。”
“本宫明白,更明白唯一避免此事的法子是什么,但本宫一时之间难以想出合适的法子,希望令嫔可以助本宫一臂之力。”
虽然黄氏的话很隐约,但已足够令她身边的锦屏与吴四明白,二人皆是骇然色变,后者更是失声道:“主子,您打算对付皇贵妃?这万万使不得,会出大事的,请主子切莫冲动。”说着,他伏地哀求,希望黄氏可以改变心意。
望着吴四的头顶,黄氏神色复杂地道:“
你当本宫愿意走这一步吗?不是,本宫一点都不想,本宫甚至希望一切可以回到从前,可是她不仅不给本宫机会,反而步步紧逼,要将本宫往死里带,若只是本宫一人也就算了,可还有永珹,他是万万不能有事的。”
吴四急忙道:“奴才明白,虽然皇贵妃这次行事有些过份,但她看着四阿哥长大,奴才相信她不会……”
“不会?”黄氏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吴四,若你猜错了,能赔一个完完整整的永珹给本宫吗?”
吴四被她问得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方才忧声道:“但是主子,您一旦迈出这一步,就再难回头了,还望三思再三思。”说话之时,他悄悄看了一眼魏静萱,虽然这段时间,魏静萱对黄氏可谓是关心备至,但在他看来,魏静萱始终不是一个可信之人,无奈主子对她越来越信任,甚至这会儿还来找她商量对付皇贵妃的事,实在是……有些糊涂。
吴四苦口婆心的劝说并没有令黄氏打消念头,漠然看了他一眼,道:“你若是怕受连累,尽可离开重华宫,本宫不会强留着你,不过你若敢在外头说一句不该的话,本宫必不饶你!”
“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是……”不等吴四说完,黄氏已是冷声道:“既然不是,就起来好好站着,莫要再多嘴。”
吴四待要再说,锦屏已是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还不赶紧听主子的话起来,还是说你真想与主子闹僵?有什么话等我们回去再说!”
吴四无奈地点点头,起身与锦屏一起站到黄氏身后,在这段小插曲过去后,黄氏再次看向魏静萱,“如何,令嫔愿意帮本宫吗?”
魏静萱一脸严肃地道:“此事关系重大,臣妾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娘娘。”
黄氏直盯着魏静萱的双眸,幽幽道:“放眼后宫之中,对皇贵妃恨意最深之人,莫过于令嫔,如今本宫诚心诚意与你来商量,你却拿这样的话来搪塞本宫,实在是令本宫失望,看样子,本宫今夜是来错了。”说着,她站起身,冷冷道:“本宫不打扰令嫔歇息了。”
见她作势要走,魏静萱连忙上前拦住,“娘娘这是做什么,臣妾并未搪塞您,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考虑罢了。”
黄氏的唇划起一道讽刺的弧度,拂开她的手道:“本宫以诚心待令嫔,令嫔却以算计猜忌相待,实在是
令本宫失望。”
望着黄氏决然离去的身影,魏静萱面色阴晴不定,她心里明白,若是由着黄氏踏出倚梅轩,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黄氏不会再信任她;思虑良久,终是在黄氏将要跨出门槛时,开口道:“娘娘且慢!”
待得黄氏止了脚步后,她扶着香菊的手来到其面前,屈膝行礼,“臣妾知错,请娘娘恕罪。”
她的请罪并未能让黄氏平息怒意,冷声道:“不敢,再说,令嫔一向谨守礼数,又极懂得分寸,何罪之有。”
面对黄氏一语双关的话语,魏静萱含泪盈盈道:“臣妾已是认错,娘娘还不肯原谅臣妾吗?”
等了一会儿不见黄氏开口,她又委屈地道:“臣妾也是怕娘娘难以真正狠下心,事行到一半,又念起以前的情份,对皇贵妃心软。”
黄氏激动地道:“不会!本宫绝不会对可能害永珹的人心软!”
魏静萱定定看了她一会儿,随即再次施礼下拜,“若娘娘当真有此决心,臣妾愿意全力襄助娘娘。”
黄氏神色微缓,但声音仍是有些发冷,“怎么了,这会儿不怀疑本宫了吗?”
魏静萱没有多加解释或是求饶
,只是保持着刚才的行礼之姿,垂目道:“臣妾该死!”
黄氏望着她恭敬的姿态,终是释了之前的隔阂,扶起她道:“你怀着身孕,不必如此多礼,以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