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嘤嘤嘤哭起来,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孩子为了李家,又暗示自己忍辱负重,说得方氏与老巫婆没区别。
方氏气笑了:“你想挣钱堂堂正正去挣,别搞小动作,青天白日,老天爷日日看着的。”
“孩子七八岁了,已是知事的年纪,正是跟着大人学道理学做人的时候,你不走正道,孩子有样学样谁能看得上?”
“一个村里住着,谁家煮肉都能透几分香味,只要你做了,别人就会知道,你想让村里人都带着眼光看你和孩子?”
“家风不正,孩子嫁娶都比旁人家难几分,上回要不是二毛那孩子心善,你侄女那副样子被别人看去,朱家的姑娘都讨不了好。”
朱氏心头不服,辩驳道:“碧烟就是摔了一跤,她不是故意的,谁还能保证一辈子不摔跤啊。”
“鬼都不信你说的,摔跤刚好摔到二毛跟前,那田还是刚买的,离咱家田地老远,她去那里干什么?”方氏声音冷得沁人。
朱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扯扯嘴角:“碧烟她……她是去挖野菜的。”
方氏面露鄙夷,抬抬眼皮:“一个乡下姑娘脸上涂脂抹粉,头上戴花出门挖野菜,你说的理由自己信吗?”
朱氏垂头不语,方氏拍了两下桌子,声音厉得刺人:“上回我想着都是亲戚,帮你跟你的好侄女遮掩了下来。”
“老三媳妇,你若是继续折腾得家里不安宁,别管我不给朱家留面子,回头你那侄女毁了名声,你爹娘和大哥大嫂还得把责任落到你头上。”
“你不如早些想想,如若你们姑侄先前干的好事传了出去,你该怎么去哄娘家人。”
朱氏大惊,眼中盛着不可置信:“娘,碧烟还没说亲,她才十几岁,娘,你不能…………”
“我怎么不能了?你别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只许你搅和得李家所有人不得安宁,我就不能说几句真话吗?”
“你放心,我绝对不添油加醋,是咋样就咋样,一个字也不多添。”方氏心里实在是气得很。
老头子心善,心疼孩子,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小家,顾及着媳妇们面子,他不想多事惹孩子们吵架。
白日里辛苦赶一天车,夜里还自己闷着发愁想办法,她看着心疼。
她倒也不会真的去传朱氏侄女的闲话,大人犯的错不该孩子承担,她就是吓唬朱氏的,就看她的心思转不转得过来。
朱氏的侄女朱碧烟是朱家头一个孙辈,即便是个姑娘家,一家人还是宠得很。
别人家的丫头几岁大就做饭,朱碧烟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养得细皮嫩肉,跟乡下到处疯跑的丫头瞧着不一样。
到了十二岁,隔三岔五买花做新衣,一个乡下姑娘生生养成一副小姐脾气。
朱家人娇养了朱碧烟这么多年,一心盼着她能嫁个有钱人家,好拉一把娘家。
朱氏知道娘家人的打算,不敢坏侄女的名声,万一侄女出了事,她娘家人能活剥了她。
谁不想家里多挣钱啊,她家公婆是例外,眼跟前的钱都不敢伸手拿,两个老傻子!
这老不死的用她侄女威胁她,她不听也得听,公婆不待见她,娘家人再对她生怨,她还咋过日子。
朱氏心里做出选择,不甘不愿地闭了嘴,方氏斜她一眼:“还不快去晾衣裳,晾了衣裳去把孩子叫回来,大中午的,别把孩子热中暑。”
朱氏咬牙黑着脸走出屋子,气鼓鼓地干起活来,把衣裳甩得啪啪响。
屋子里的方氏心里松下来,在家闹脾气就闹吧,总好过手伸到别人家去,但愿这个老三媳妇日后能有所顾及,家里能恢复往日的平静。
刘家院子里,回到家的郁知秋忙着做午饭,孩子们长身体,饿得快,一天三顿饭得按时吃。
今儿上午生意好,带去镇上的食材都卖光了,中午菜全得现做,好在地里的菜哗哗往外冒,也不怕没菜吃。
拎着空篮子在菜园子里转一圈,摘几根紫得发亮的茄子,饱满的苦瓜,再寻几根嫩丝瓜摘一把空心菜。
茄子切块用盐腌腌等会烧肉,苦瓜用来炒腊肉,嫩丝瓜切片烧蛋汤,空心菜做个蒜泥的,吃着香。
这个天,菜园子里闷热,进去摘菜跟进蒸笼一样。
架子上的丝瓜长得好,吃都吃不完,刘家几乎每天都得摘来吃,郁知秋想着实在吃不完就算了,留几根老丝瓜做丝瓜络,家里洗洗刷刷用得上。
别的菜多点不怕,做成菜干留着冬天吃也是可以的。
地里菜多,明儿摘一篮子菜叫刘二毛给张家送去,再把前头熬的果酱装点一并带去。
有刘三河跟刘百灵两个小帮手帮忙,做饭一点也不麻烦,择菜洗菜剥蒜洗葱这些琐碎都被两个小的做了,她就动动菜刀,挥挥锅铲。
刘二毛一路牵着牛回家,走得慢,到家的时候,家里饭菜都快出锅了。
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