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春寒料峭,地上有个取暖的炭盆,只是炭火早已经熄灭了,旁边放了几张引火用的毛边草纸。
叶凡脸上平静如常,伸手捡起一根细长炭条,随手拿过草纸,唰唰就画了起来。
一边画,一边打量春姐,好像是也在画美人图。
楚公子轻笑一声:“你可知道,这世上最难画的就是人像,不但要形似还要有神韵才行。”
“过两天就是京城绣品比试,我之所以耗费心力画这张美人图,就是为了助绣坊拔得头筹的!”
叶凡手下不停,随口说道:“楚公子,快瞅瞅自己画的美人图吧,只怕这美人亲妈来了,也不认得画中是谁!”
“拽啥神韵呢?连形似都做不到,还在这指点江山,简直不知所谓!”
古代画作因为技法表现力有限,画的人像根本做不到形似,只不过因为时代的局限不自知罢了。
楚公子眼神中透出怒意,走到叶凡跟前,刚想出言讥讽,却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草纸上的人像,虽然只有寥寥数笔,但却能感觉到这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心中万分诧异,自己自幼喜欢绘画,天分又高,没事就跑出来拜访名师,画作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
可是这种绘画技巧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由得屏气凝神,仔细看了起来,
只见在炭条飞快地描绘下,画中人眉眼鼻口清晰可见,坊主春二娘那丰盈的身姿,富贵泰然的神态,简直是惟妙惟肖!
最惊人的,这才多大会工夫,这书生竟然能画出如此惊人的画作?简直如同仙人执笔啊!
“这…这是什么画法?我遍访名师,怎么从未见过?”楚公子忍不住惊呼出声。
“速写,雕虫小技罢了。”叶凡淡淡地答道。
古人说的一盏茶工夫,大概是十五分钟,正好是速写完成的时间。
叶凡又用指肚轻按碳粉,扫出画中明暗,整个人像跃然纸上,和眼前的春二娘简直一般无二!
“好了,这就是个小画,如果有水彩水粉,或者油画颜料,我能画大幅彩色的,比这个养眼多了。”
叶凡拍了拍手上的碳粉,只等对方回话。
楚公子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小画,眼神中透露出兴奋和渴望。
坊主春二娘也来了兴趣,起身绕过来一看,也是极为震惊!
“这丹青妙笔简直出神入化!快请坐,不知您师出何门?定是哪家名门望族的公子吧?”
春二娘的态度大变,看向叶凡的眼神也灼热起来。
叶凡刚想说出姓名,却突然意识到,此时可不能显山露水。
这图样是要绣成绣品,参加京都绣品比试的,万一事情张扬出去,可是个大大的隐患!
养子叶斌心肠歹毒,之所以没有痛下杀手,无非是认定自己是个窝囊废。
可一旦意识到自己有才能,很有可能出于嫉妒和防范,暗中加害自己,此事不可不防!
想到这里,叶凡笑着说道:“我不过是个平头百姓,不是什么名门,实在是着急回乡,这才前来叨扰。”
“这画价格嘛…现场作画,一两银子一幅,货不二价。”
春二娘却是个识货之人,立刻说道:“就按公子说的价,只是公子说的那些水彩什么的…都没听过啊。”
叶凡暗自懊恼,看来自己操之过急,明显是把价钱要少了啊!
可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好往回找补,看到桌上的颜料是彩粉调水的,试了两下,其效果和水粉颜料相近。
便说道:“我急等用钱,现在就画,快拿大幅的草纸来,这些太小不合用。”
春二娘脸色微红,有些尴尬地说道:“都怪我有眼不识金镶玉,看低了公子,还请莫要见怪。”
看到春二娘知错便改,而且本也是为了避免浪费,也不是故意从中作梗,叶凡也不再调侃。
当即拿过几张雪白的花簪纸,挥毫画了起来。
叶凡在前世受过正规的绘画教育,又曾勤工俭学,在画室里帮人画些流水线的装饰画,要说水平也就一般般。
可是在古代,这种现代画技何止领先了几百上千年,对当代画师完全就是彻头彻尾的碾压!
第一张是奔马图,笔力雄浑刚健,骏马肌肉偾张,让人看了心潮澎湃,过目难忘。
第二张是只用黑白两色的水墨画,几只虾跃然纸上,其他位置全都是留白,却如同在水中鲜活跳跃一般。
最后一张画的是坊主春二娘,那容貌体态,风韵神采简直惟妙惟肖,让人叹为观止!
“好!好!有这三幅画,今年京城绣品比试,我春二娘必定能拔得头筹!”
春二娘兴奋的脸色泛起了红晕,更显得风情万种,当即拿出五两银子,恭恭敬敬双手递过来。
“公子画作堪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