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黛玉的聪慧,看到书画名字的瞬间,就明白冯一博画的是什么了。
也明白冯一博为什么不让她现在看了。
强忍着羞意,再往下看。
礼单上都是人参、燕窝、鹿茸、灵芝等珍惜药材。
也正是她所需的。
“多谢冯解元记挂,让你费心了。”
贾宝玉原本在炕上,忽见黛玉红着脸和冯一博说话。
顿时心中不爽。
他从老太君怀里钻出,上前就想抢过黛玉手里的画轴。
黛玉条件反射的躲过,同时怒目而视。
“你做什么?”
这还是黛玉来到贾府后第一次发作。
之前她对宝玉都是千般忍让。
黛玉才到那天,就被人来了个下马威。
宝玉一见面就摔了玉,害得她害怕的只敢悄悄抹泪。
人家才是亲孙。
从那后黛玉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寄人篱下。
好在,宝玉在那之后对她小意温柔,格外关照。
甚至有些刻意讨好。
再加上周围人的态度,也让黛玉知道:
只有和宝玉处好关系,在这府里才能舒心些。
尤其在宝玉给她过了生日之后。
黛玉竟也渐渐放下心防,强迫自己接受和这个蠢物修好。
甚至都快要将那事忘了。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总是想要寻个寄托。
若是时间再长点,说不得就要寄托在他身上了。
可今日冯解元刚送的礼物他竟伸手来抢。
黛玉一下没忍住。
没成想,她这一下把人家给凶住了。
宝玉呆呆的看着她,像是碰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整个人都痴痴的定在那里。
黛玉顿时有种不妙之感。
果然,他忽地一把将脖上的玉摘下丢在地上。
“什么捞什骨子,别人都不稀罕!”
宝玉摔完就不说话了,只满脸是泪的望天。
“哦幼幼!孽障!你生气就生气,何苦总拿你那命根子做筏子?”
“宝玉平日对你如何?这般说是他做什么?”
“谁说不是呢?林妹妹你也真是的!没事没事,来!先把这玉戴上在手!”
一群女人都上去或规劝,或哄骗,或责怪。
邢夫人和李纨无动于衷,似是见惯了。
冯一博冷眼旁观,心中有些不屑。
这是多情公子贾宝玉?
熊孩子吧!
黛玉这边先是惊讶,随后是委屈。
等听到责怪之后,顿时流下泪来。
满屋妇人,却无一人顾得上她。
冯一博没法上手,只递出一张手帕,道:“林姑娘,此事不怪你。”
“冯解元,我没事的。”
黛玉没接,只伸手抹了抹泪珠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许是这个家里无处诉说。
又许是遇到冯一博这个熟识,才想要倾诉一下。
她声音压得很低,道: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刚来那日就经历一次这样的事了。”
“当时我就在想:‘我今儿才来了,就惹出他的狂病来,倘或摔坏了那玉,岂不是因我之过?’”
“所有人却都让我别多想,说他这种行状实属平常,与我无关的。”
黛玉虽在流泪,眼神却是冷的。
看着一群人围着宝玉哄劝,忽地露出一丝完全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疲累来。
她脸上带着戏谑,口中喃喃道:“呵呵,可今日我才明白……”
话未说尽,意却已明。
嘴上说着与她无关,却是各个都在怪她惹了宝玉。
冯一博此时心中汹涌。
这踏马是一场群体pua吧?
平时一个个,嘴上对你千好万好。
关键时刻,都站宝玉这边。
他稍有不顺就要死要活。
而其他人都在暗示你,这人惹不得,要顺着他。
这踏马不是pua是什么?
怪不得黛玉将来会泪尽而亡!
在这样的环境里,肯定越来越敏感啊!
冯一博之前还疑惑呢。
黛玉虽然体弱,但人却很洒脱,甚至有点活泼。
怎么看也不像个能哭死的?
敢情原因在这!
这时,一直跟在黛玉身边的雪雁,也不满的小声对冯一博道:
“就这样还让姑娘和他住一间屋子呢!”
雪雁是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