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大张旗鼓的办婚事,京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月娘站在雅阁内,略带疑虑的望着窗外。
龟公上前,“姑娘,找到了,还剩一口气。”
“没死就成,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娘没有转身,仍是望着外头,“还有,尼姑庵那头有消息吗?”
“已经叫人去了,可外头有晋王府的人守着,咱没有少主的吩咐不敢轻举妄动。一直以来都是残叶跟少主联络,所以得等着残叶从益阳城回来才行。”龟公毕恭毕敬的回答。
月娘冷了眉眼,“仔细些,少主绝对不能出事。”
“省得。”龟公又道,“左不过这晋王府……”
“最是薄幸锦衣郎。”月娘冷笑两声,“少主这厢刚被送走,李朔就成了亲,娶了别的女人。来日恩爱生子,真是好不快活。”
龟公顿了顿,“姑娘,那咱还要撤吗?”
“少主尚且在尼姑庵里待着,咱们岂能现在离开,若是少主出事,主上怪罪下来谁承担得起?”月娘只觉得奇怪,这上头到底有没有收到自己的消息,为何这么久一直没动静?
难不成是消息出了问题?
或者是总坛有事?
轻叹
一声,月娘又问,“等她醒来再来通知我。”
“是!”龟公颔首,“安排在城外没敢弄进来,怕被晋王府的知晓,惹出祸端来。”
“知道了!”月娘垂眸,只觉得脑仁疼。
少主到底想干什么?她在这月满西楼那么久,也算是见多识广,却始终猜不透这沐桑榆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李朔入了宫,从昨晚开始便有些小雪,这会越下越大。越是年关,这天气越发寒凉,这雪怕是要断断续续下到开春。
抖了抖肩头的雪,李朔解下大氅丢给底下人,抬步进了御书房。
李勋的心情仿佛不错,看着李朔进门便也不需他行礼,直接让他坐了下来,“明儿你成亲,虽然这苏娴不可信,但这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你莫要坏了整盘棋,朕会格外恩赐,彰显你的身份。”
“多谢皇兄!”李朔深吸一口气。
屋子里暖得很,可心里却有些凉薄。
“你当知道有时候咱们身不由己。”李勋有些犹豫,“老五啊,你也知道朕为何要铲除秦家,无外乎将边关那股势力牵扯进来了,朕不想到时候被人里应外合,杀个措手不及。”
李朔颔首,“臣
弟明白。”
“不,你还是不明白,朕需要的是你稳定苏娴之心。”李勋意味深长,“要想让一个女人对你心甘情愿的付出,你就得给她好处。恩爱还不够,毕竟这东西是随时可以被替代的。”
李朔凝眉望着李勋,“皇兄这是什么意思,臣弟不明白。”
“情分很多种,有爱情亲情和友情。”李勋笑得微冷,“老五,苏娴早前就跟着你,朕看她对你是真的动了心思的。若是能与你有个孩子,想来她会倒戈相向。”
李朔骇然盯着眼前的李勋,然这种震惊神色只是稍纵即逝,他快速恢复了最初的淡然之色。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有些时候,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李勋还在继续说着,可李朔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朕知道,老五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皇兄可想过,若是苏娴生下了臣弟的孩子,来日若是要挟……”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李勋望着他,“老五,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朕为这大齐的天下,如今不也是膝下无子吗?”
李朔苦笑两声,“所以贤妃娘娘的孩子,皇上就不心疼?那也是你自己
的骨血。”
李勋看着他,他如今都改口称他为皇上了,“可是跟天下比起来,一个孩子算什么?朕当年不也是质子吗?若孩子真的那么重要,骨血真的如此重要,朕会吃这么多苦吗?”
“老五,你从小受父皇宠爱,父皇什么都依着你,你不懂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贤妃的孩子是朕授意弄掉的,可没有朕的允许,她能怀上朕的孩子吗?”
李朔定定的看着他,“皇兄难道不想要子嗣?”
“如今朝局未稳,若是朕有了子嗣,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扶持幼主,朕当如何自处?”李勋显得有些悲伤,笑得那般无奈,“朕知道,如今必定在心里想着,朕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可是老五,不在其位不懂其政,朕也想享受天伦之乐,可……可朕牺牲了那么多,若连皇位都保不住,怎么对得起……对得起朕心里的那个人?”
袖中,五指蜷握成拳,李朔没有吭声。
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李朔瞧了一眼漫天飞雪,这皇家果真没什么好的。
“王爷,走吧!”延辛低低的唤了一声。
李朔看了他一眼,唯有一句,“最是无情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