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微微一愣,这卓君御这般盯着自己看作甚?低眉扫了一眼自身,桑榆退后半步,有些面露不悦。
也不知是不是被李朔惯坏了,还是被李朔洗了脑。如今的桑榆很不喜欢被别的男人盯着看,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舒坦。
卓君御嘴角叼着一根草,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桑榆,也不知他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桑榆觉得饿了,直接去了厨房找点吃的。
这里是供人休息的地方,自然也有准备吃食。
李朔来的时候,站在门口看着她良久,瞧着她一个人极是安静的吃着。
偌大的厨房里头,厨子被赶了出去,桑榆自己做了几个小菜,就这白面馒头吃着。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静好,仿佛孤零零的一个,先不要任何人的陪伴。
看似孤独,却又习惯了孤独。
一颗心,无言的沉淀。
桑榆抬头,看着门口的李朔,笑得有些勉强,“我饿了,你饿吗?”
李朔走进来,一言不发的坐在她身边,和她一样吃着白面馒头,吃着她亲手做的小菜。突然生出一番相濡以沫的心思,这样的岁月静好,却是他们这种人难以企及的奢望。
这样的
相处,刚刚好。
入夜之后,桑榆还没有回来,夕阳焦灼的等在晋王府门前。方芷韵和连云已经出去了,保不齐会弄什么幺蛾子,可夕阳得等着桑榆回来,所以没敢走开。
但愿……但愿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才好!
然则要让方芷韵安分守己,的确是一件难事。
程来凤在客栈里焦灼得来回走动,沐雨珊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坐着,半开着窗瞧着窗外的景色。
京城里的夜景,果然跟江云县的很不一样。繁华之中带着喧嚣,不管走到哪儿,她们这些从乡下出来的女子,都好似矮人一截。
旁人一个眼神,便生出自惭形秽的错觉。
“娘,你别走了。”沐雨珊轻叹,“你晃得我头疼。”
程来凤坐定,“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让她替了你。”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娘就不必故事重提了。”沐雨珊合上窗户,“看样子,桑榆不会来了。”
“我瞧着,那王妃娘娘就好得很!”程来凤一脸欣喜,“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可就是一锭银子。”
沐雨珊似笑非笑,“那可不是王妃,否则这门口那些人,早就该下跪
行礼了。”
闻言,程来凤一愣,好像是没看到门房行礼,也没听人尊一声王妃。
“晋王府,没有王妃。”沐雨珊走到床边坐下,“娘,这京城可不比江云县,凡事都得谨言慎行,若是一不小心让人捏着把柄,咱们娘两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程来凤点点头,“那我下回换个称呼。”
否则让人知道,她乱叫别人为晋王妃,怕是真的要挨板子了。
正说着话,外头便有人来敲门。
程来凤开门,方芷韵便已经领着脸巾走了进来。
“王……”这程来凤的妃字还没出口,沐雨珊便行了礼,“姑娘!”及时化解了母亲的尴尬局面。
听得这称呼,方芷韵唇角扬起凛冽的笑靥,看样子这女儿比当娘的脑子清醒。
清醒一点也好,知道权衡利弊。
方芷韵坐定,连云已经合上了房门。
室内,唯有这四人面面相觑。
连云率先开了口,打破这僵局,“我家小姐现下过来,只是想看一看你们过得是否还好。沐桑榆今晚不会回来,你们就不必等她了。她如今是殿下的侍婢,日子也不太好过。”
侍婢?
程来凤与沐雨珊对视一眼。
早前京城有
人来家,说是沐桑榆进了晋王府,还颇得晋王欢心。没想到,竟然是个侍婢?这晋王也好生小气,若是欢喜,不该给个名分吗?
当然这只能想想,面上可不敢直言。
妄言皇室,是要杀头的。
程来凤笑道,“多谢姑娘好意,咱们远道而来就是想见一见她,不知桑榆什么时候回来?”
见着方芷韵投来狐疑的目光,沐雨珊忙道,“我娘已经大半年没见着桑榆的来信,所以在家里寝食难安,这才赶来京城看看,就怕桑榆出点什么事。”
“若是桑榆一切安好,咱们这心里也就放下,改明儿就能回家去,如此也能跟我爹有所交代。毕竟是一家人,总归得操点心。”
方芷韵眸色微沉,“沐桑榆这人能有什么事?她的胆子可大得很呢!”
语罢,方芷韵徐徐起身,凛冽的眸冷冷的掠过程来凤母女,“你们……真的只是来看她的?不是说有什么急事吗?不知,我是不是能帮上忙?”
程来凤一怔,“姑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