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桑榆认罪,赵廉义便知道方芷韵输了。
李朔不紧不慢的开口,“沐桑榆,你好大的胆子!”
桑榆俯首,“就事论事,王爷既然怀疑了桑榆,还望王爷能仔细调查清楚。桑榆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把自己放在别人的刀子底下,做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情。”
“桑榆愚鲁,原以为此事能惹来殿下的怜惜,没成想却险些把自己陷入囹圄之中。桑榆认罪,还望殿下能秉公处置。”
语罢,桑榆扭头望着方芷韵,“方姑娘是无辜的,方姑娘从来不会找刺客行刺她自己,所以此事跟方姑娘没有半点关系,是桑榆活腻了,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桑榆笑了笑,“方姑娘,你说是吗?”
方芷韵冷笑,“我自然不会像你这样蠢笨,自己找刺客行刺自己。”
“是呢!”桑榆点点头,“桑榆愚笨,所以做不到像方姑娘这般聪慧过人。这刺客我也认得,不就是殿下身边的那位吗?瞧着面熟。”
方芷韵骇然愣住,“什么?”
“方姑娘的眼睛都落在殿下身上,自然看不出来,这哪里是什么刺客,分明是前两日一不小心打翻了殿下杯
盏,而被罚去洗马的随侍。”桑榆轻叹一声,含笑望着众人。
李朔揉着眉心似乎有些无奈,“本王的侧妃聪慧过人,诸位莫见笑。她呀,惯来喜欢跟人开玩笑,一不小心就开到了本王的头上。”
“小东西,你说爷该如何处置你才能平息众怒?”
他问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分明满是宠溺。
桑榆磕头,面色苍白的应道,“殿下想怎样都可以,只求爷下次出行可别再把桑榆落下。这利州城里也不安全,桑榆心里害怕,实不敢再一个人待着。”
“再待着,闹不好连命都得赔在这里头,还得落一个自作孽不可活的骂名,真是冤得慌。方姑娘,你说是不是呢?”
方芷韵僵身子,愣是一句话都答不出来。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生生打了她和赵廉义一巴掌,却教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既没有拆穿,又加以警告,真是疼到了要害。
“延辛,把本王的侧妃搀起来。”李朔凝眉道,“地上凉,身上还有伤,莫要伤上加伤。”
延辛行礼,当即将桑榆搀了起来。
桑榆轻咳两声,拢了拢披肩,一副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
“过来
,坐本王身边来。”李朔拦了手。
桑榆过去,小心的坐在了李朔身边,他看她的眼神带着无尽的宠爱。
李霸道,“既然是虚惊一场,那……此事还得继续往下查。”
这么一说,把方芷韵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噌的一声,又给提了起来,方芷韵当即盯着赵廉义,示意他快些阻止。
要是真的被人查出端倪,那她以后的前程可都完了。
到时候别说留在李朔身边,恐怕到时候连性命都难保。
赵廉义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阻拦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下官也觉得,此事该继续查下去。”赵廉义躬身,“若是不查清楚,此后利州难安,王爷的心头也难安。”
“知道就好!”李朔眸色微沉,“再过几日,本王就要启程回京,在这之前,你们最好把事情查清楚。”
李霸颔首,“是!”
赵廉义抿唇不语。
这是限定了期限?
李朔又道,“查不出来,军法处置。”
眉心都让拧起,赵廉义抬头望着李朔的神色,这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一听要军法处置,李霸的面色当即变得紧张起来,这是要立军令状!
然则晋王殿下开了口
,他们硬着头皮也得答应。
目送赵廉义与李霸离去的背影,桑榆低低的咳嗽两声,抬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方芷韵,“方姑娘的脸色也不太好,难不成也受了伤?”
方芷韵瞪了她一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弱不禁风吗?”
“方姑娘教训得是,总归是毒蛇坳的风太毒,我这身子又粗糙了一些,是以没能扛得住。”桑榆淡淡的笑着,“让方姑娘失望了。”
方芷韵抿唇不语,目不转睛的望着李朔。
清丽的脸上,浮现出期许的神色。这样一个人水灵灵的姑娘,浑身上下都透着难掩的清秀之气,纤纤之躯美则美矣却包藏祸心。
果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瞧着无害,实则……心黑手辣。
方芷韵行了礼,“朔哥哥,韵儿身体不适,你能不能送韵儿回去?”
“延辛。”李朔随口道,“送韵儿回去歇着,以后没事就别往这儿跑了。免得十次,有九次都得不舒服。”
方芷韵的脸更是惨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