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今儿穿着一袭玄袍,如旧的眉眼,只见清冷不见温润。
脚踩金丝绣祥云暗纹黑靴,一步一顿走上这青石台阶,身前身后被人簇拥着。
将军墓前思旧人,推杯换盏忆旧年。
将军铁甲依旧在,不见金戈入梦来。
祭祀仪式待会就会开始,等着仪式开始之后,李朔才能祭拜英烈。犹记得当初利州一战,死伤无数,眼见着城池即将被攻破,敌军铁骑已经踏入了城门口。
援军不到,城中只剩下残兵剩勇在苦苦坚持。
方芷韵的父亲,便是死于那一战。
延辛静静的站在李朔的身边,锐利的眸不断的掠过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
下一刻,延辛的身子微微僵直,终于敛了眼底流光,垂首默然。
不过此刻,李朔脑子里想的却是别院里的沐桑榆,这丫头虽然聪慧,但不会武功,若是真当……也不知能否独当一面。
眼下这情形,他是不可能抽得了身的。
鱼饵已经放下,岂能空手而归。
好在桑榆也没有这么傻,李朔给她点了几个心腹,外头留了不少的守卫,所以若是有什么事,她有足够的人手以供调配。
所有人都去了将军墓,这利州
城无疑是个空城。
桑榆总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
蓦地,有侍卫快速进门,“少主!”
桑榆一怔。
“卑职带了人皮面具,少主不必惊慌!”侍卫抬头,是个陌生脸。
“怎么回事?”桑榆忙问。
“知府衙门有动静。”侍卫压低了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声东击西?”
桑榆凝眉,“这利州城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我还以为李朔把人留给我,是想让我守着别院,看样子……是我会错了意思。”
“少主此话何意?”侍卫不解。
“你去给我拿一套侍卫的衣服,快!”桑榆急忙道。
侍卫颔首,当即出去。
不多时便拿着一套侍卫的衣裳进门,反正就算桑榆换上了侍卫的衣服,延辛的那些心腹也还认得她。她这么做,只是方便行事罢了!
穿好衣裳,这别院的东头便传来了动静,桑榆微微一怔,“动手了?”
“少主?”侍卫护在桑榆身前。
“没什么事,是有人的醋坛子打翻了,这不过是小事。”桑榆抬步往外走,“大事在府衙那头。”
桑榆手一挥,招呼了众人就悄悄撤离了别院,直奔知府衙门。
衙门口的守卫早就被迷晕了,这会大门敞开着,显然是有人进去了。
“派人通知殿下一声,马上去巡卫司找人。”桑榆领着人进门,两名侍卫当即分头报信。
偌大的府衙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这些人趁着祭祀的空档闯进了衙门,难不成是想劫狱?这知府衙门的大牢里,关着什么重要的人物吗?
可她没听李朔提过!
桑榆手一挥,身后的侍卫分批进入,一批先锋探路,一批随后接应,可谓井然有序,攻守戒备。
府衙内着实找不到人,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府衙大牢。
当初她也进过府衙大牢,似乎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关在里头,如今这是怎么了?
一路上,衙役都被迷晕,天牢外头,横七竖八的躺着被迷晕的狱卒,有些已经被杀。
桑榆凝眉瞧着死者脖颈上的伤痕,致命伤细而长,杀人手法干净利落,几乎是一剑毙命。看得出来这些人是老手,极是训练有素,所以她不能贸贸然的硬碰硬。
她让所有人退避,只派了少数几人进去探路。
然则不多时,这几人却退了出来,“侧王妃,里头没人。”
桑榆心下一怔,快速进入大牢。
大
牢内的确没有可疑人,一路走进去都是空空荡荡的,仅有的两个狱卒还被杀死在里头。
只是在一面墙的前面,桑榆在墙根处发现了一滴血。
“新鲜的。”桑榆凝眉,“这墙后面定然有通道,大家找一找!”
她轻轻敲打着墙面,后面是中空的,她的推断没有错。关键是怎么才能进去,好在人多力量大,还真让人找到了密道的入口。
桑榆本来就是个胆大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心腹随在她左右,丝毫不敢放松。
密道里有些黑,灯盏之间的间隔有些远,好在不算漆黑一片,尚且能看清楚方向,目能视物。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地道里黑黢黢的,阴风阵阵往衣襟里灌。
桑榆缩了缩身子,示意大家都停下来。两探子回来,说是前面有动静,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话,至于说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躲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