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霖沉默不语。几秒之后,他走到向萱面前,微微低头:“夫人,请跟我走。”
“去底舱做什么?”她没有理会司霖的话,冷静地看向言曜,丝毫不在意他刚才的目光有多吓人,不管是针对她或是别的。
舰身的摇晃程度因为某种原因开始加大,他站在离她五米左右的地方,神色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凌厉。言曜不敢看她质问的眼神,沉着脸对司霖下令道:“把夫人安全送回塔斯。”
向萱的脸色突变,咬牙看向变得陌生的丈夫:“你认为我会拖后腿?”
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太对劲,连司霖也感受到了夫妻俩之间浓浓的火药味。
也许下一秒,她就能改变主意,乖乖听他的话,可是言曜接下来的态度让她彻底崩溃。他站在高台上,用自己的意念力将她牢牢束缚住,声音似在叹息,又似在自言自语:“我不能冒险哎,我怎么会安心。”他顿了一下,抬脚走向她,一个打横将她抱在怀里。
“我亲自把她送回去。北辰,你留在控制室;司霖,你去找司战。”他吩咐好事项,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喃喃自语,“我是疯了才会带你一路。”
他后悔了,他质疑了。
向萱被牢牢困在他怀里,连话都不能说,眼里包着水,不停地眨。言曜低头再次看了她一眼,迈开脚步走出指挥室。
这一局棋,怎么说都是他输了。
底舱有完备的逃生装置,他植入自己的指纹后,随着冰冷提示音的响起,灰色的大门打开。言曜将她放下,恋恋不舍地亲了亲她的红唇,径直走向仿真虫洞的控制处。她看见他高大的背影坚定不移地远离她,他要把她抛开一个人面对危险。他以为这么狗血圣母的做法她会高兴吗?
去他狗屁的!向萱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差点喘不上气来。这个男人,她要是能动,定要狠狠地打他一通;当初不是说好了一起面对困难的吗?他现在单方面地把她送走,考虑过她的感受了吗?
向萱心里矛盾极了。一方面知道他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另一方面又为了夫妻之间死守的承诺而纠结不已。
说到底还是想时刻在一起罢了。哪怕是死。
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洞状物,里面缠缠绕绕地飘着一些尘屑,似是专门吸人进去的妖怪。他再次走向她,眼神和步伐都很坚定。
最后,他将手指缠绕上她的青丝,眷恋地将唇舌探进她的口中。嘴边挑起的暧昧银丝随着他熟练的动作而越积越多,他却只是单纯地想将她的味道记住。向萱近距离看着他精致而英气的眉眼,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许是尝到了苦涩的味道,他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伸出舌尖舔掉她眼皮周围的泪痕,叹息道:“乖乖,这是最后一次了。”
语毕,他抱起她走向那个吓人的洞。
向萱瞪大眼睛看着他,瞳孔里写满了“不愿意”三个字。言曜抚着她的头发,低声道:“这里直接通向空军部的接应处,到时候会有人在那里等你。”
她只觉得腰上的力道一松,整个人都被吸进了一个奇怪的世界。言曜的脸渐渐里她远去,身体也轻飘飘地浮着,像一根浮萍。周围的光影不断变换着,她的意识开始沉浮,皮肉和骨骼开始发疼,身体也不停地往下掉。
无底洞。她昏迷之前,脑海里浮现出这个词。
言曜将她送回去后,阴沉着脸离开底舱。
从底舱到最上层的指挥室,期间要经过一个长长的廊道。此刻,他缓步走在廊道上,神经敏感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然而这条路像是毫无尽头一般,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渐渐蔓延着一股奇怪的黏液味道,类似野兽的血液。
言曜停下脚步,背后刮过一阵冷风。接着,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拍在了他的肩上。
“游戏才刚开始,怎么就迫不及待地把人给送走了呢?”
背后传来的声音比常人低了好几个度,听起来沧桑而骇人。
言曜并未转身,反而冷静地让人出乎意料:“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只听得男人冷笑了一声,笑声也是极其渗人的。司战放下手,站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说出来的话也是讽刺无比:“我能有什么目的,你不是全都知道吗?”
“不奇怪我为什么能随处走动,甚至和你一样有随身空间吗?”他不等言曜发话,自顾自地说起来,“你周围的人和你做了整整三个月的戏,当我是傻子?”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告诉你个秘密,你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你和你的好妻子,根本就是虚拟的。哈”他极其嘲讽的语气充斥了整个廊道,刺激着言曜的耳膜。
“最后,你是杀不死我的。我可是你的一部分。”
言曜攒紧拳头:“什么意思?”他转身,军靴在地上挪动了几下。面前的男人脸上有着一道火红的印记,像是罪恶的标识,死死地刻在上面,深入骨血。难怪他连心都黑了。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