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之故作不悦,为难他说道:“那得看徐老板给多少礼了, 少于十万两可不行。”
一旁李五更被他气笑, 让徐九容别听他乱说, 但认干女儿还是得按这儿的习俗来――送礼, 一般是送套衣裳加个镯子, 然后再请几个亲友吃饭, 让家里人做个见证。
得了两人的同意,徐九容立马就把东西买来, 翌日就请来李长关一起吃饭。云柳絮还太小,故而敬茶只有李五更代她做。
小家伙儿穿着新衣裳高兴得很,在李五更怀里不停地挣扎。小孩子骨头软, 又不能老是让她站在腿上, 李五更只能抱着她到处走, 他本想抱出去透透气, 可小柳絮吚吚哑哑不晓得在叫什么。现在两个小孩儿已经五个多月大, 都说五六见人欲抚抱, 这个不认生的小姑娘见到谁都把手伸出去要别人抱。
徐九容放下筷子过来,朝她伸手:“是不是要干爹抱呀?”
嘴一咧,口水直流, 小柳絮欢喜地扑腾。李五更小心地把她递给徐九容,说道:“左手护着她的腰,不要箍太紧,她爱动得很,要是抱不住就把她横着。”
“好勒!”徐九容接过她, 亲昵地蹭蹭她的脸,回到桌上。
哥哥瑾瑜就安静得多了,不吵不闹,大人带他出去走走,他就由大人抱着,只有不舒服了才会哭闹几声。李五更开始还有些担心,毕竟孩子小的时候要会哭闹才好,林瑾瑜未免也太不同了些。云舒之让他放心,是正常的,他小时候也是这样。
新生儿越长越好看,眼睁开了,浮肿消去,肉慢慢多起来,白白嫩嫩的。云舒之这个当爹的,看着两个可爱讨喜的娃娃,就没哪个时候不是笑的。
柳絮和瑾瑜虽是一胞所生,刚出生那会儿还瞧不出有甚不同,可渐渐李五更就发现孩子俩的不一样,哥哥是长眼,像云舒之,妹妹是圆眼,不过不像他的,倒跟李长关的眼睛特别像。
吃完宴席,夫夫俩带着孩子去徐府转了转,这还是他们第一回 去徐九容家。徐府冷清得很,只一个守门的和一个扫地的。
“怎么这么少人?”云舒之抬眼四处瞧了瞧,随口问道。
“家里没甚事,基本都在酒馆里忙,就把家丁给遣散了。”徐九容回道。
李五更心里叹息,给云舒之使了个眼色,让他别乱说话。一家人在徐府呆了半下午,晚些时候才回村。
偌大的徐府只三个人,毫无生气。他们一走,府里刹时又安静下来。地上贴着几片叶子,安福伯从对面开始扫,他动作很慢,却不多时就扫完了整个院坝。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徐九容,他放下扫帚,去泡了壶茶端过来。
“少爷,喝杯茶罢,这是我今儿早上才买的。”
徐九容摆手。
他倒上一杯递过去,劝道:“喝酒伤身,少喝些。”
“我没喝酒。”
安福伯笑两声,拆穿他:“昨晚上我才看见你喝了。一个人在屋顶上做甚?”
“给我罢。”徐九容不想回答,接过茶,抿了一口,非常不喜欢这茶的苦味儿。
“老爷来信了,说让你回去一趟。”
“晓得了。”
“走之前要去看看夫人吗?那地儿荒凉得很,你也应该多去看看。”安福伯多说了几句,他在徐府呆了几十年,府里的事他都知道,徐九容是他看着长大的,经过那么多,他也于心不忍,这孩子打小就苦,遭罪啊……
徐九容手一滞,默了半晌,道:“纸钱香烛买了没?”
“买了,前两天就买好了的。”
明天是他娘的忌日,确实该去看一看。养小鬼遭反噬,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徐九容这个做儿子的再怎么挽救也没能留住她。如今长眠于地,再无痛苦,他娘也算是解脱了。
第二日。
祭拜也就那么回事,烧纸上香,站一会儿,离开。
转身,却看见闻人西。
把人搂住,越勒越紧,闻人西在他耳畔低声呢喃:“不该回来的,可是……真的好想你……”
又是一年春,再有一个月瑾瑜和柳絮就满周岁了。李五更曾答应过林甫孩子满周岁的时候会去京里看他们,同云舒之商量一番,一家人提前一月出发。
一岁大的孩子会说些简单的话,比如喊人,比如说饿。但这时候有的小孩儿特别会念叨,叽里呱啦说半天,大人根本听不懂,可又不能不听,不然孩子会生气。瑾瑜比较闷,乖乖地窝在李五更怀里,可柳絮小姑娘就闹腾得很,非得缠着云舒之跟她说话。
口齿清楚的话还好,可她吚吚哑哑说了半天,云舒之一句也没听懂。
“好了好了,你该歇一歇了。”云舒之被她念得头大,直接塞个饼给她堵着。柳絮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吃,双手扒着饼就开啃。李五更气得不行,忙哄着她把饼拿回来,狠狠骂了云舒之一通。
“瑾瑜,爹爹抱。”云舒之把小姑娘塞给李五更,半蹲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