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云舒之受伤,李五更将面庄交给李长关和大陈打理, 自己则在家照顾他。这期间林甫来过几回, 脸色臭得很, 应该是云湘跟他说了什么, 倒是林江成、林许月两兄妹天天往这儿跑。
云舒之伤好得很快, 没几日伤口就已结痂。徐九容不知抽什么疯, 时不时就来蹭饭,李五更疑惑, 他们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不过更让人不解的是,徐九容每次来脸上必定带伤。李五更悄悄问了云舒之是怎么回事,原是被闻人老爷子给打的, 三天两头去爬闻人家的墙, 就是为了见见闻人西, 不料每次都被闻人老爷子抓个正着, 老爷子二话不说就开打, 徐九容是苦不堪言。
这日玄清道人上门, 想找李五更单独聊聊。云舒之正在院里和徐九容说话,李五更朝那边看了一眼,点头同意。
两人走到村口, 玄清道人酒瘾犯了,拿出酒葫芦咕噜咕噜灌两口,找了块大石,爽快地坐下,又对李五更说道:“坐!”
李五更颔首, 挨着他坐下。
“贫道当日见你第一眼,从面相里看出你定活不过两年。可没想到如今再一看,你脸上黑气散了许多,有好转的趋势。入尘把其它事都给你说了,可有跟你提过改命的事?”
李五更诧异:“改命?”
玄清道人斟酌一番,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同他说了。李五更震惊不已,云舒之竟然不惜代价给他改命!
“按理说,他给你改命,折寿、消福已经算是同等交换,可灵脉被毁,却实属不该。”玄清道人步入正题,“此事关乎入尘的性命,贫道今天来,就是为了把事情问清楚。你老实告诉贫道,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李五更纠结半晌,而后闭眼,似是解脱一样问道:“道长,你相信重生吗?再活一次,重新来过。”
玄清道人默然,像是在回忆什么,许久才回道:“自是信的。这世上无奇不有,没有什么不可能。”
李五更一时无话,如今回想起来,上一世就想做梦一样,梦醒了,仿佛这一世才是真的。“上辈子就我跟阿姐、宝云三个人相依为命,没有其他人。为了生存而苟活,后来阿姐病了,没钱买药,我只能到崖上去采,没想到却不小心坠下崖。魂魄在崖底游荡了数日,忽而有一天劈下一道紫色巨雷,醒来时,发现回到了三年前。可这辈子,却全然不同,原来……”
原来都是云舒之换来的。
“或许这也是命。”玄清道人说,“贫道曾遇到过一个人,也跟你一样。”
李五更惊讶,转头看着他。
“不过他比你倒霉些,没人会给他改命,就算重来一世,到最后还是走了跟上辈子相同的路。”
“是道长的亲人?”
玄清道人摇头否认:“他是贫道的师弟。那时大家都以为他在说疯话,直到他死,才知道都是真的。”
掐了掐指,又问道:“你可还记得重生那一天是什么日子?”
“嗯,”李五更回道,想了想,确定地说,“两年前,二月十五。”
“怪不得……”玄清道人惊异万分,不由得称奇。
“可是有什么不对?”李五更满腹疑团。
玄清道人摆摆手:“入尘只是给你改命,并不能让你重生。而他给你改命的日子,是二月十四,巧的是,二月十五,困龙阵受损,冰魄碎片消失。”
他似乎想通了是怎么回事,捋了捋白须,又继续说:“如若没有想错,应该是入尘强行改命,而你是龙兴之人,自然与龙脉相连,从而导致阵法不稳,冰魄破碎,碎片正好进入你体内,与你的魂魄相结合。冰魄逆转乾坤,引来天雷,将你带回三年前。”
李五更皱眉,不由得提出疑问:“我有些糊涂,如果是云舒之三年前就替我改了命,那我为何还会死?这不是自相矛盾的吗,我明明已经死了,却重生,归根到底是因为改命,可若是改了命,为什么还有后来的事?”
玄清道人险些被他绕进去,仔细想想,尽量跟他说得浅显易懂:“过去和未来,好比两个世界,既息息相关又彼此独立,比如你现在在做某件事,相应地,在过去你又在做另一件事。假如过去偏离原定的轨迹,那未来也会随之而改变。你虽死在了三年后,但另一个世界里,入尘将你的命格改了,打破既定的轨迹,使三年后与三年前合二为一。”
李五更似懂非懂,再问:“道长可有解决的法子?”
“顺天意罢,入尘命相好,经此一遭,难免会有磕磕绊绊,只等挨过明年,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了。”玄清道人故作玄虚,不想回答多的。
李五更没再问。
翌日,玄清道人带他离开龙兴,云舒之想跟着一起去,却被拦了下来。两人乘飞舟到华明,玄清道人把李五更带上鸿雁塔,身后携百余名弟子,众人围着他打坐,低头诵念。
李五更神智恍惚,只觉得难受无比,口鼻皆不能出气,最终昏死过去。待醒来时,人已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