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床上方的屋顶处,揭开瓦片往下看。杨家父子正在熟睡,杨三水鼾声如雷,四仰八叉地躺着。
云舒之静静趴在屋顶等那男鬼出来,他刚才抹的符灰有隐身之效,鬼是看不见他的。
底下煞气越来越重,可并没有鬼现身,云舒之将扫视一周,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不敢轻易移动,一旦有动静那鬼就会察觉到不对劲,届时可就自身难保了。
时间渐渐过去,云舒之胳膊都有些发酸,他闭了闭眼却忽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整个人一凛,往下看床对面的墙里有白色的东西正在往外爬。屋里愈加寒冷,凉气不断往上冒,云舒之不禁打了个寒颤,轻轻哈了口气,再一看却懵在上头。
这是艳鬼?说美如冠玉也不为过。皮囊生得这么好,做个恶鬼倒可惜了。不过相由心生,看他相貌堂堂的样也不像作恶多端的。云舒之没立马下去,而是静观其变看他要做甚。
那男鬼在床边立了许久未有任何动作,只纠结地审视着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杨志恒,过了一会儿又来来回回地踱步,好似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云舒之二指夹着一枚开过光的铜钱,只要那男鬼再靠近一步他就立马出手,可这鬼偏生不走寻常路,他有些恼火,转来转去难不成是没想好怎么杀?
底下那男鬼转了十几个来回终于停下来,像是下定了决心,黑白眼珠变成血红的珠子,白净的面皮如同抹了一层面粉上去,他痛苦地张了张嘴,指甲幽黑长成十把锋利的钢刀对准了杨志恒的胸口。
这是要一招毙命啊!云舒之吓得直接将铜钱掷向他,摸出红线要把他束住。那男鬼警觉性强,猛地一个转身险险躲过铜钱,空手接住红线上到屋顶上。红线缠上去,将他的手烧烂,他像是没事儿一样径直攻击线头另一端的云舒之。
云舒之在他躲过铜钱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便弃了红线退到屋檐边上,屏住呼吸纹丝不动。男鬼劈了个空,四下寻找却未发现任何踪迹,便恼怒地乱劈一通。
这男鬼脾气不太好,还是不要去招惹为妙,等他下去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云舒之想好对策,如今势头不对还是先跑路为好,一不小心将小命儿搭进去可就太不值了。
男鬼寻不到人在哪里,不想多耽搁就又下到屋里去。云舒之抬脚就要撤,转念一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两条人命,他如此菩萨心肠怎可放任不管?要不他在去会会那男鬼,说不定运气好打赢了呢?如此一想甚觉有理,便又住了脚重新趴在屋顶上。
经过方才一遭,男鬼也没那么急躁,而是结出一道屏障来,屋里顿时阴风大作。云舒之墨发被吹得乱飞,暗道糟糕!他砸开屋顶下去阻止男鬼,可没想到被屏障拦在外头。男鬼扯出一个冷笑,一掌抓向杨志恒!
“住手!”云舒之大喊,拼尽全力要破开屏障。
就在此时,男鬼一声惨叫恢复原样,杨家父子被一道红光包裹住,红光将男鬼包在里头,他拼命地挣扎,身上被烧得滋啦作响。
云舒之忽地如芒在背,下意识破门而出,只见屋内红光一闪又熄灭,男鬼已站到院子里,面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又是你!”男鬼咬牙切齿道,随时要出招的样子。
顺着男鬼的目光看过去,云舒之大骇,一脸色比男鬼还惨白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而他手里抓着的是原本应该在屋里的李五更。
李五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他听云舒之的话守在屋里,可今下午来讨水喝的男子突然进来把他扯到这儿,脖子被别人捏在手里他哪敢不来。
蛇腥味儿这么重,不是那蛇妖是谁。看来那男鬼与蛇妖之间有甚私怨,自己只消在旁边看着坐收渔利,等他们两个斗起来他就去救李五更。云舒之不动声色地移了两步,让他俩好解决恩怨。
蛇妖戒备心很重,不住吐着蛇信子,被他抓在手里的李五更哪见过这些,吓得魂儿都去了大半,可就是昏不过去。妈呀,这都是些什么啊!
“你好歹在人间游荡了上千年,心胸如此狭窄连个八岁孩童都不放过,今天我便要替天行道!”蛇妖义正言辞,字字句句皆有一股子道义风范。云舒之听得目瞪口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个妖怪竟说自己要捉鬼替天行道!
男鬼不屑,嗤笑他:“区区小妖也敢口出狂言,我看你是受教训少了。”
蛇妖不争辩,道:“阁下不也是败在我这小妖手下么?”
云舒之觉得他言之有理,配合着点头。男鬼恼羞成怒,又变成恶鬼样,生气道:“若不是那小孩儿害我重伤还轮得到你嚣张!”
杨志恒害他重伤?原来如此,云舒之终于明白为何他为何不放过杨志恒了,人死后化成恶鬼本就睚眦必报,更何况是将其重伤。
蛇妖不再言语,放开李五更双手作刀刃斩向男鬼,男鬼收起怒色迎上来。
云舒之大喜,赶快去拉李五更,给这两人腾地儿让他们慢慢打。不料被别人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