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妃抬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最后低下头去。
不成,不能看脸,这一看脸竟然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了。
拓跋雁看着艳云,似乎在看她,又仿佛是透过她看别的人一般。
“艳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拓跋雁笑了声,“什么时候和母后开玩笑不好,偏偏选这个时候?还拉着国师一道,这玩笑可不好笑,还要吓到母后了。”
拓跋雁虽然笑,可是眼里没有任何的笑意。她目光锐利,看着艳云。
长得好看的人,日子都过得顺当。这个定理在艳云身上尤甚。
艳云长得好,从小就格外受人喜欢,就算是刁蛮些,人家也会多有纵容。更何况艳云的性子讨喜,不是那种刁蛮的性子,反倒是明朗大方,那就自然更加惹人喜欢了。
艳云平日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耶律青在,她都能够到他头上作威作福,更不必说蛮王更是对艳云无比溺爱,只要是下定了主意,那可真的是谁也说服不了的。
但是要说艳云的克星,自然就是拓跋雁无疑了。
拓跋雁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从拓跋崇虞中毒之后,她还能够坐在中宫的位置稳稳当当,蛮王虽然寡情,却也对拓跋雁敬重有加。至于拓跋家的军权,虽说这些年
旁落大半,可是最紧要的那些还是让拓跋雁牢牢守着呢。至于出去的那些军权,也只能说是鸡肋,引得那些有心人争了一番,结果两败俱伤,到最后还是回到了蛮王手里。
而拓跋家,继续是站在蛮王最信任的位置,牢牢压上箫家一头。
仔细想想,指不定也是拓跋家对王室的投诚。
拓跋崇虞中了那蝎毒,多年精力不济,这些年经过拓跋崇虞的手发出去的命令,很难说后面没有拓跋雁的影子。
而这些决策,保证了拓跋家基本的地位。拓跋崇虞中毒这么多年,暮海这些大族竟然没有一家起势,站在和拓跋家之前一样的位置,自然少不了拓跋雁在后面的功劳。
箫猛毕竟年轻,觉得自己的姑姑在宫里虽然没有坐到中宫的位置,可是却是掌管着实权,显然是要比轻易不踏出寝宫半步的拓跋雁要好太多了。他自然也不乐意看见明明姑姑在外面那么风光,可是还是要服拓跋雁的管辖。
苦心布置几月的东西,但凡是拓跋雁说上一声不喜欢,那几月的心血就算是白白耗费。
难道就因为拓跋雁是王后,他们箫家天生就是依附到拓跋家底下,所以生来就矮一头么?
箫猛只看得到表面,自然是看不到里面箫
家对拓跋雁的尊重显然有别的原因。
箫家也是在赌,赌拓跋崇虞就此起不来,那么箫家还有翻身的机会。可如今老天爷都站在拓跋雁这边,拓跋崇虞彻底恢复了,箫家自然就要偃旗息鼓了。
若是拓跋雁是男子,拓跋家也兴许有另外一番气象也说不定。即便是拓跋崇虞,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姑姑实在是足够优秀。
而艳云,自小就只服拓跋雁的管。艳云就怕她的母后。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她第一个希望的,反倒也是得到拓跋雁的肯定。蛮王如何想,耶律青如何想,艳云从来不放在心上,她只在乎母后是如何想的。
艳云动了动唇,看着拓跋雁这明显是不满的表情之后,反倒是又多了几分勇气。
就像国师大人说的那样,这是她的母亲,又不是什么坏人,陌生人,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母后,我就喜欢国师大人。”艳云嗫嚅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如果他不是国师,也是很优秀的人,不是么?母后要我找个不错的人,现在我不就找到了么?”
苏璃挺直了背,看向拓跋雁。
其实迟早会有这么一遭的,大哥让他好好想清楚日后该如何。他那一瞬间脑子想到的,闪过的无数的画
面,都离不开艳云。
有那么喜欢么?有的。喜欢就是喜欢了,如果设身处地去考虑,如果再理智一点,当然就会明白,两人是不合适的。身份悬殊,甚至还有日后未知的两国命运,带来的一系列的东西太多了。
可是如果真的喜欢,哪里会考虑那么多了。喜欢从来就不是理智的,也不需要多添加太多别的思考。
眼下,眼下既然是喜欢,那就去争取,至于日后如何,那就是日后该考虑的事情了。
苏璃抬起头,看向拓跋雁:“求王后成全。”
王后营帐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另外一处营帐内,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箫家家主眉头紧皱,看着躺在榻上人事不知的箫猛,脸上满是担心。
他也不是个脾气好的,尤其箫猛还是他唯一的儿子,固然是平日里恨不得让箫猛多在家里待着,少出去撩事惹非,如今箫猛真的乖乖躺在床上,他反倒是觉得眼下的场景碍眼了些。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儿为何会……”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