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苏家宅院秉烛挑灯。
自苏涟漪被砸伤昏迷,由于头部受伤严重,过了一整晚还未苏醒。
病榻前,老夫人和宋氏都在守着苏涟漪,姚念慈默然无语的站在一旁。
家中丫鬟端着汤药进来,宋氏连忙把苏涟漪扶起来,然而药刚送到嘴边又顺着下颌流下来。
见女儿喝不进药,宋氏心里上火,贾老夫人也心疼不已,顺理成章 的将矛头指向姚念慈。
“都怪你这扫把星,若是涟漪有个三长两短,我定是不会轻饶你!”宋氏眼中含泪,愤然破口大骂。
姚念慈心里愧疚,面对宋氏的无理责骂并未还嘴,只是垂着头道歉。
“对不起,是我亏欠涟漪,她受伤昏迷全是为了救我。”
“怎么偏偏出了这档子事……”
贾老夫人唉声叹气,虽然她在家中未能亲眼所见当时的情形,但有所耳闻。
一听姚念慈开口,宋氏更是气愤,把汤药递给仆人,指着她的鼻子再度开骂。
“你还有脸说?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就算你被砸死一百次一千次也是罪有应得!”
宋氏骂骂咧咧不停,众人都在焦灼地盼着苏涟漪醒来,不知过了多久,倏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床边传
来。
“娘……”
闻声,宋氏转脸望见苏涟漪缓缓睁开双眸。
她面色一惊,扑到苏涟漪身上喜极而泣:“女儿哟,你终于醒了,你要真出点什么事,让我这做娘的可怎么活。”
姚念慈欣喜地望向苏涟漪,总算松了口气,内心顿觉如释重负。
倘若苏涟漪当真遭逢不测,她所要应对的不单是苏家上下的责怪,更是无法面对苏慕白。
听到宋氏的啜泣声,苏涟漪扬起苍白的笑容,柔声安抚道:“娘别哭了,我没事的。”
贾老夫人也欣慰不已,抹了抹眼泪赶忙让丫鬟把汤药重新端过来。
喝了几口汤药,苏涟漪想起刚才迷迷糊糊听到宋氏的骂声,有气无力地启唇:“娘,不关嫂子的事,她有了苏家的骨肉,我陪她去看大夫才遇到意外。”
此言一出,宋氏当即和贾老夫人面面相觑。
“涟漪你说什么!”宋氏一脸难以置信,转头惊讶地望向姚念慈:“你肚子里真的有了?”
“是,近来每日吐的厉害,所以涟漪才陪我去看大夫。”
见宋氏和贾老夫人目光齐刷刷地注视自己,姚念慈有点害羞,但还是如实承认。
“那你不早点说!”宋氏皱眉嗔怪,
朝着丫鬟召唤道:“快把椅子搬来让她坐下。”
听闻姚念慈有喜,宋氏当即变脸,喜上眉梢的同时不停口地关心肚子里的孩子。
“我们苏家有喜了!”贾老夫人同样非常高兴,嘴里乐不可支地念叨。
苏涟漪也借着这股喜庆劲出言劝解,帮着姚念慈说话让宋氏对她的态度大有改观。
不过宋氏碍于颜面,依旧刀子嘴豆腐心,故意揶揄姚念慈几句,便让丫鬟扶她去休息,以免因疲劳过度伤了胎气。
翌日清晨。
经过一夜的休养,尽管苏涟漪仍旧因伤重无法下床,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贾老夫人起了个大早,考虑到孙女受伤,加之姚念慈怀有身孕,立即派人叫苏慕白回苏家。
姚念慈心知苏慕白无法抽身,只能在她面前好言相劝。
可老夫人偏偏态度强硬,非但不听劝,还声称要让苏慕白回来为苏涟漪的事做主。
当日上午,苏慕白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回来,刚走进庭院就看到姚念慈在门外等待。
“慈儿,昨日到底发生什么事?”苏慕白在路上听闻两人外出受伤,连忙关切地上下打量她。
“我没事,倒是涟漪因为救我……”姚念慈幽然叹息,
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随即苏慕白进入房中,看到苏涟漪病殃殃地卧在床榻上,裹在头上的白布隐隐渗出血迹,顿时勃然大怒。
“涟漪,你确定酒楼上的疯妇人是韩舒乐伪装的?”苏慕白愤慨地问。
苏涟漪颔首,不假思索道:“我认得出她的侧脸,而且绝不会认错人。”
听罢,苏慕白眸色暗沉,黑着脸咬牙发狠。
见哥哥满面阴云,苏涟漪忧心忡忡感慨:“当时多亏我眼贼,要不然被砸中的人就是嫂子,恐怕肚子里的孩子会保不住。”
苏慕白眉心紧拧,听到苏涟漪的忧虑更是感到心有余悸。
“我明白了,你好好养伤,此事我自会给你们交代。”他温声安慰妹妹。
随后苏慕白派人搜寻韩舒乐的下落,意识到此人不能再留,决定一旦找到她立即将其就地处置。
苏涟漪则懊悔不已,想到韩舒乐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不禁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