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正好。
御花园里宴使臣,曼舞笙歌。
朝臣、使臣之间推杯交盏言笑晏晏,好似多年老友重逢,气氛极好。
至于月回小公主在闹市上那出荒唐戏,谁都没在此等场合提及。
百相趴在宴场外假山顶上,一手芙蓉糕一手桃花酥,吃得津津有味,“长卿哥哥真好看,那么多人站一块,他最好看!”
金多宝愁啊,谆谆善诱,“百相,看人不能光图脸好看,要透过皮囊看德行,知道不?你这样以后很容易被人骗的。”
“长卿哥哥德行也是最好的。”
这倒是,金多宝没法昧着良心说晏长卿德行不好,不然以后他说的话百相就不信了。
林怀松林怀柏跟四个小皇子是真的成了小老友,六人盘踞假山顶观景台,“你们也是皇子,为什么不能跟长卿哥一样参宴?”
宴羡羡慕的盯着那边游刃有余的少年,“这种重要场合,只有皇长兄能参加。我们虽然是皇子,但是年纪还小,还没在朝中领职,自然不能随意参宴。”
“以后我们出宫建府,封王领职之后,才能慢慢参与朝政……皇兄真厉害,好多人给他敬酒,都没人敢把他当小孩看。”宴鱼也紧盯着那边瞧。
金多宝听到他的话,歪个身子过来,“怪了,你们这么喜欢你们皇兄,怎么见到他的时候胆小得跟鹌鹑一样,连话都不敢跟他说?”
“……”宴鱼抿嘴,才不是这样。
皇长兄自幼体弱多病,时常缠绵病榻昏睡不醒,但是但凡他间中清醒交上的课业,总能得夫子大加赞赏。
夫子说长兄之天资,是上天厚赐,常人难及。
而长兄之大怀,也是他们这些皇子当学习的榜样。
所以自年幼起,即便根本见不到皇兄,皇兄的形象在他们这些人心里,亦是高如天空朗月,不可攀,不可及。
尤其父皇对长兄的宠爱,更是让他们这些皇子极之艳羡。
他们有心想跟皇兄亲近,只是凤仪殿他们去不得。
母妃背后也常告诫他们不可去扰凤仪殿、不可扰皇兄。
母妃说皇家亲情淡薄。
这里,没有他们向往的兄友弟恭。
只有皇权,只有争夺。
母妃让他们别多想别的,安分守己平安长大就好。
久而久之,在皇兄面前他们心头便自然生了敬畏。
其实宴鱼以前对母妃诸多话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多想?
他们跟皇兄一样,同样是父皇的儿子,怎么会不期待父皇也能如疼爱皇兄一样疼爱他们,怎么会不期盼父皇多向他们投来目光。
他们崇拜爱戴皇兄,怎么会不期盼能与皇兄一块玩耍,怎会不期待兄弟和睦?
可是后来,二皇兄不见了。
宴鱼才开始明白母妃的告诫,是为了保他的命。
二皇兄不见了,是因为二皇兄的母妃争了。
鼻子蓦然发酸,宴鱼收回看着那方的视线,埋下头平息心头泛起的委屈。
或许跟母妃说的,他们这些皇子与皇长兄之间,一辈子也不可能像多宝、百相他们那般相处轻松自在。
皇兄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皇兄从不亲近他们。
“唔!多宝哥哥,我看到那个舌头捋不直的公主了!”百相晃眼间瞧见了某个眼熟身影,立刻跟金多宝告状,“看,她也在那边参加宴会!样子可凶了!”
金多宝咻地把身子歪回来,前倾,眯眼努力朝百相指着的方向瞧。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其实连对方表情都不怎么看得清,但是金多宝愣是在那劳什子公主身上看到一股黑气。
“哈哈哈!你们看到她的样子了吗?她的黑熊哥哥死了,她守丧呢!浑身丧气!”
娃子们,“……”
“待会是不是要出宫游城?咱们能跟去是吧?到时候看小爷的!我不把她气死我就不叫金多宝!”小胖墩像是找到了人生目标,兴奋得浑身发光。
晏羡脸抽了下,“多宝,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金多宝不可置信,“我不应该讨厌她吗?前两天你们不在西市没瞧见,知不知道她有多嚣张?她使唤她熊兄弟当街行凶,皇城多少百姓被吓坏了,还有小娃娃差点被大黑熊踩死!她一破部族的小公主敢在大瑞闹事伤我大瑞百姓,我能待她客气?这是我好兄弟的大瑞,外头百姓是我好兄弟的百姓!”
他金多宝帮亲不帮理。
再说了,那啥公主也没理。
总之他金多宝认定的好兄弟好朋友,不管是百相还是晏长卿,还是小松小柏、玉溪村的每个人,他金多宝都要护着的。
谁欺负都不行。
他要是斗不过,咳,他就找晏长卿去!
哼!
百相瞧着他脸上表情一会一换,好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