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娃儿意念,院子半空漂浮的绿色光团光点绿丝带纷纷找着了落脚地,没于泥土里,待春暖花开,便会化作种子生根发芽。
站在院子中央,小百相改两手叉腰,扬起小下巴眼神四扫,像在扫视自己的王国。
林怀松林怀柏愣愣瞅着妹妹这模样,“……”咋恁可爱呢?
家院子气氛静谧和谐间,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叫嚷,嚣张跋扈,来得突兀烦人。
“翠娥!张翠娥!爹跟娘过来了,还不赶紧出来迎一迎!”
听到这道有些耳熟的声音,林江眉头皱了一瞬,随即想到什么,立刻绷紧了背脊把侄子侄女带到身后,抿唇冷冷瞧着家门口。
很快就有三道人影在门外出现,大喇喇走了进来。
一对年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女,并一青年男子。
看到来人,林怀松林怀柏小脸刷地就白了,“是外公外婆跟小舅!”
两娃子攥紧了拳头,躲在小叔身后对进门的人怒视。
他们虽然年纪小但不是什么都不懂,两年前阿娘在外家被打得头破血流时,兄弟俩已经记事了。
林怀松至今都记得,外婆把肉包子扔地上拿脚碾烂了都不给他吃,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小野崽。
自那以后阿娘就再没带他们回过外家。
……
两个嫂子都去了菜园忙活。
家里只有林江一个大人在,他站在原地没动,并未上前迎客,甚至连句客套话都没说。
冷冷凝着大摇大摆闯进家来的三人,他声音更冷,“做弟弟的上姐姐姐夫家做客,竟然直呼姐姐名讳,这等家教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什么家教不家教,我们家世明虽然没你命好能念书,但也懂事明事理,林家小子你是读过书的,可不兴在娃子们面前胡说,瞧我两个外孙见了外公外婆跟舅舅都不显亲近了。”张家婆子皮笑肉不笑,走近了去扯林怀松林怀柏,被俩娃子闪身避过。
张婆子撇嘴,“躲什么躲,连外婆都不认得了?你们娘哪去了,去叫她出来,娘家来人了也不出来招呼!”
“我才不叫我娘出来!”林怀松愤愤低吼,“你们对我娘一点不好,来我家干啥!”
“嘿你个小兔崽子,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年纪越长越发不懂事!咋个?你娘嫁到这儿来给人当年做马把外人当亲爹娘拜,我这个实打实的亲娘倒是连上门都不能了?”张婆子干脆也懒得装,叉了腰便骂开,反正两家早就撕破脸了,“我告诉你们,甭管我们对你娘好不好,她都是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这辈子我们都是她老子娘!她就得孝顺!赶紧把她叫出来,有事没事跟你们说不上!”
小娃儿口拙,生气了只知道吭哧吭哧喘气掉眼泪,压根不知道要咋去对骂反驳。
林江上前一步把娃子们视线挡住,不让他们看对面那副恶心嘴脸,“这里是林家,林家院里还轮不到你们来大呼小叫!既然找上门来,有事先说事,若只想上门充当老子娘,现在就滚出我家大门!”
张世明是张家幺儿,打小被爹娘纵着横惯了,闻言立刻撸了袖子上前,手指直怼到林江鼻尖,“一个瘸了手的残废,你他娘跟谁横呢?搁家里吃白食的废物,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你!”林江咬牙,俊脸被气得涨红。
张老汉全程没有出声,两手背在身后站于一侧,耷拉着眼皮子满脸精明相,由着老婆子儿子搁那儿叫嚣。
“张世明,闭上你的嘴!”张翠娥提着菜刀匆匆出现在家门口,气喘吁吁。
看到她出现,林怀松林怀柏立刻奔了过去紧紧抱住她大腿,带着哭腔喊“娘”。
儿子们喊声里的愤愤及委屈,一瞬便让张翠娥红了眼。
菜园就在家院子边上,远远听到叫嚷声她立马冲了回来,饶是早就知道娘家人什么德性,还是被气得险些没咬碎牙。
她没想到爹娘会做得这般出格,连小娃娃跟无辜的小叔子都一块遭辱骂。
紧随着她脚步冲回来的还有李素娥,以及村里听得动静赶过来的村民们。
李婆子是妇人婆子里冲得最快的,一看清院里的人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阴阳怪气,“哟,我道又是山匪打上门来了呢,原来是翠娥那个嫌贫爱富要卖女儿的娘家呀?咋地,是听到林家领了赏银,马不停蹄过来打秋风来了?”
张婆子往外狠狠瞪了眼,“有你什么事?你姓林还是姓张啊管天管地的还管到别人家事上来?多嘴多舌的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风大闪不闪我的舌头不知道,不积阴德迟早报应临头我是知道的。诶呀好言相劝赶死的鬼,甭谢我,老娘心善。”李婆子丝毫不怵。
不说她膀大腰圆比张家老虔婆壮出一大截,这里可是玉溪村,外人上他们村耍横来?不知道那二十几个山匪咋栽的?那还只是林家老大老二出的手,村里一众汉子壮丁的都没来得及施展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