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看不见你的时候我他妈就不走了!”
宋郁这才意识到自己奔行过快,他勒住缰绳,让马儿把速度放缓。
片刻后殇琦追上他,两匹骏马并头齐行。殇琦嘿嘿一笑:“师兄,等我见到师父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他你有多么想他,想到一路上纵马如飞归心似箭。省得他老人家常常抱怨,说在咱们三个师兄弟当中,就你这个人最冷血冷情,让他伤透了心。”
宋郁愣住:“……师父他真的这么说过?”
“是啊!他说你要是不冷血冷情,当初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袁慎引诱,离开藏凤谷去了京城,而且还一别就是数年,连封书信都没有。”
宋郁松了口气:“原来是说这个。师父此言不公,承央师兄不是也离开谷中多年,怎么不见师父埋怨?”
殇琦笑道:“你怎么知道师父不埋怨?我在谷中的时候,只要闲来无事,他嘴里就唠唠叨叨地骂两个人。”
“骂我和承央?”
“是啊,他说你们没心没肺,他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娘地把你们拉扯大,结果你们翅膀硬了,就开始往外飞,一飞还都不回头,肯定是嫌弃他这只老鸟了。”
想到师父那摇头晃脑不断抱怨的样子,宋郁就觉得好笑:“师父就是个老顽童。”
“不过他也说,说承央师兄虽然离开藏凤谷,却月月都有鸿雁传书送回谷中,让他不那么牵挂;只有你这个连一封书信都没有的徒弟,太过不肖,让他生气。”
宋郁垂下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二人奔驰一日,走的路都是些荒僻狭窄的小道,路旁自然不会有可以供他二人歇脚的茶馆客栈,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二人只有做好露宿荒郊野外的准备。
殇琦在两旁树林中四处张望,不多时便寻到一片平地,勉强可以落脚栖身。
二人下马,牵着缰绳走过去,将马儿拴在树干上。
殇琦在四周捡拾枯枝,用来烧火,宋郁则拿起二人的水囊,往林子深处走去,他想找条溪水或者小河,汲一点清水。
算他运气好,没走多远,便听到了淙淙流水声,他循声而去,找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山溪。
溪边地势开阔,此时新月初升,明亮的月光洒落在溪水之上,流水闪动着银亮的波光。
宋郁蹲在溪边汲水,等两个水囊都装满了,他才将水囊放到一旁,弯下腰,掬了些清水泼到脸上,洗去这一日奔波沾染的沙尘。
水面随着宋郁的动作而剧烈晃动,打散了月光的倒影,波纹一圈一圈散开,转瞬间又在水流的冲刷下消失无形。
等宋郁停下动作,这才发现溪水中多出了一个白色的倒影。
宋郁大吃一惊,他即刻站起身,等他转过身去面对来人之时,腰间的长剑已被他拔出鞘。
他以为自己会遇上司意兰,等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他才发现来的人并不是司意兰,而是一个同样穿白色衣裳的人:花杀。
冷冷的月光之下,花杀容颜如玉,秀美端丽,一双眼清冽莹然,身上那件雪白色的衣裳在月色映照下仿佛会发光。
白衣兰花玉骨扇,是司意兰的标志。
江湖中人由于避讳司意兰,非但不敢穿绣有兰花的衣服,到后来,干脆连白色的衣裳都不敢穿了。
七杀宫中无一人敢穿白衣,除了花杀。
花杀身上的白衣,是身份的证明,更是荣宠的证明。司意兰宠爱他,因此才给予他穿白衣的权利。
月光冷,花杀的眼神比月光更冷,他盯着宋郁的脸。
水珠沿着宋郁脸庞往下淌,一直淌到线条优美的下颚处,缓缓滴落到地上。
花杀的眼神冰冷,他的声音也冷得像冰一样:“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宋统领,我是不是该说一声幸会?”
宋郁微笑,手指牢牢握着剑柄:“花堂主,分别时日不长,花堂主为何对我如此生疏?”
花杀也笑,他的笑一如以往,端丽动人,但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宋统领多心了,主要是宋统领换了一副容貌,叫我有些不习惯。”
树林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到淙淙流水声。
宋郁侧耳倾听了片刻,淡淡地说:“花堂主远道而来,想必不是来找我聊天的。”
“宋统领果然聪明。我这次来,是特地来迎接宋统领的。”
“迎接我?去哪里?”
“去七杀宫,见我家宫主。”
“……若我说我不想去呢?”
花杀仍在笑:“我家宫主吩咐过了,说宋统领喜欢口是心非,就算心里想见他,嘴上也硬要说自己不想见,为了让宋统领有台阶下,宫主特意吩咐我,要我便宜行事。”
宋郁面无表情:“所以,你们就抓了殇琦,好用他来要挟我?”
话音方落,树林中便传来一个人的笑声,这笑声嘶哑尖细,不男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