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兰已经死了。
所幸的是,司意兰抓住的力道比起昨晚已放松了许多,宋郁趁机将手收了回来。
手腕被司意兰握在手中整整一夜,宋郁一动,整条胳膊都酸痛起来。
他并没忘记昨晚入睡前自己想的是什么,甩甩手,翻身下床。
宋郁背靠床沿,从怀中掏出那个晶莹剔透的玉瓶,拔掉瓶塞,将瓶中无色透明的液体倒在手心里。
随后,他仿照着当初司意兰对他做过的那般,自鬓角到下颚,将液体均匀地涂抹开来。
液体沾到的地方渐生凉意,不一会儿,下颚与颈部相连的地方开始发痒。
宋郁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细微的缝隙,再细细一捻,面具的边沿已然微微翘起。
心脏快跳了几分,宋郁深吸一口气,猛然一揭。
仿佛有风拂过脸庞,脸上一凉,随即,宋郁手中多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手指摸上脸颊,不同以往的触感叫宋郁心头百感交集。
他有些自嘲,活了二十年,竟然连自己长着一张怎样的脸都不知道,这也算得上是人间奇闻了吧。
不远处,昨晚升起的篝火余烬未灭,焦黑的柴堆里红光点点。
宋郁狠狠捏了手中的面具好几下,随后一甩手,人皮面具如纸一般,飘飘然落在篝火的余烬里。
火舌窜起,没花多长时间,便将那副让宋郁恨得咬牙切齿的面具吞噬得一干二净。
宋郁冷哼一声,他转头看向趴在床上仿佛死了一般的司意兰,眼里有几分得意。
菱花铜镜就在身侧的矮桌上,镜面折射着微黄的光。
真相仅在咫尺间。
宋郁伸手,将铜镜从桌上捞过来,移到眼前。
沾染了灰尘的镜面依稀映照出一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