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郁等人不同,容翡毕竟是真龙天子,自幼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哪里受过如今日这般连续颠簸的苦楚。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骑马原来是这么累的。”容翡皱着眉头,伸手揉自己酸疼的腰,揉着揉着,他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庄十一,命令道:“喂!你,过来给我捶背!”
庄十一正在喝茶,听见容翡这一声令下,登时被茶水呛到了,咳嗽连连,沐四伸手顺了顺他的背,以示同情。
宋郁无奈,对容翡说:“翡儿,不要胡乱指使别人做事。”
容翡不满:“皇兄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驱使你的侍卫为我办事了?”
“呃,当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容翡又转向庄十一,“你还愣在那里干嘛?”
庄十一年纪与容翡相当,只怕还比容翡要小上几个月,连夜从七杀宫逃跑,又骑行整整一天,他其实也很累,但此时听见容翡吩咐,不能不从,只得苦着脸,强打精神,上前去给容翡捶背。
最后还是宋郁看不过去,让庄十一回座,自己动手,给容翡捶起背来。
正捶着,却听得身后传来扑哧一声笑,宋郁回头去看,见那店小二手捧一个大托盘,端着酒菜上来,俊俏的面庞憋得发红,乌黑明亮的眼睛盯着正在为容翡捶背的宋郁,满脸忍俊不禁的神色。
宋郁朝天翻了个白眼,不管他,继续手中的动作。
小二将酒菜放到桌上,笑呵呵道:“客倌慢用!”
四人见到吃食,犹如饿虎见到羊,再不提别话,举筷埋头便吃。小二在一旁道:“不用急不用急,要是不够吃,厨房里还有,我再给你们端来。”
容翡毕竟是皇上,于是宋郁等人暗自克制了几分,好菜好肉让容翡先夹,如此吃了大半柱香的功夫,好容易酒足饭饱,桌上只剩一片杯盘狼藉。
容翡打了个嗝,满足地拍了拍肚皮,身子往后一靠,神色慵懒。
宋郁此时叫来小二:“楼上还有客房吗?”
小二道:“有两间客房。”
沐四抬头朝楼上打量一眼,道:“我看二楼明明有三间房,怎么你说只有两间?”
宋郁也抬眼去看,果见二楼从左至右,共有三间客房一字排开。
小二笑道:“最右边的那间,被今天中午来的一位客人给住下了。”
宋郁问:“什么样的客人?”
小二回想了一番,道:“是位年轻公子,长相打扮都很普通,估计是位过路的书生。”
“原来如此,那剩下的两间客房我们要了。”
“好咧!”小二说完,人却不走,笑眯眯地站在桌旁望着四人。
庄十一问:“你还有事?”
小二一边笑,一边拿眼望着宋郁:“客倌,本店的规矩,住宿出店结账,吃饭当桌收钱,嘿嘿……”
宋郁瞟一眼小二,丢了一锭碎银在他手中:“够了没?”
小二脸上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够了够了!”他点头哈腰地引着四人往楼上走,“客房早已收拾好了,客倌请。”
容翡理所当然和宋郁一间房,为保险起见,二人住进了最左边那间房中,沐四和庄十一则住进了居中那一间。
宋郁和容翡迈进房门,见屋内地方虽小,倒是还算干净整洁,床铺桌椅,一应俱全。容翡看见床,眼睛一亮,几步上前,扑在床上,趴成大字型。
没趴多久容翡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而后含混不清地咕哝:“累死人了……”
宋郁摇头一笑,出门吩咐小二送热水上来。
小二手脚很是麻利,很快的便送来一桶热水。容翡在风荷苑的时候,洗漱穿衣之类的事情全由彤儿服侍,如今来到这里,少不得只有宋郁亲自动手,伺候容翡。
宋郁服侍容翡洗脸的时候,容翡一开始拼命推拒,说:“皇兄怎么能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呢?你的那个叫什么十一的小侍卫去哪里了,让他来伺候!”
宋郁无奈,只好哄他说:“难得单独相处,不过服侍你洗漱穿衣,我乐在其中,何必假他人之手?”
容翡闻言,白皙的脸上泛起几丝微红,他不再言语,乖乖坐着,任宋郁为他擦洗。
二人奔波了一日一夜,此时俱是疲乏不堪,容翡洗漱完,头刚挨着枕头,便睡得昏天黑地。
宋郁自行洗漱过后,也觉得十分疲惫,他让店小二将水桶提了出去,随后吹灭桌上灯盏,上床和衣而卧。
睡至半夜,宋郁忽觉脸上发痒,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在他脸上漫爬似的,他被这阵奇痒从梦中惊醒,不由自主揭开面具,伸手去挠脸。
谁想他不挠还好,这一挠,脸上的痒却越来越剧烈,似乎那小虫方才只是在他脸上爬,如今却都钻进了他皮肉之中,简直要痒入骨髓。
宋郁本来是耐力极好的人,但此时这痒却比任何刮骨之痛还要来得叫他难以忍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