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难道是莫萧然!”盛有娇暴喝一声。
身后原先说话的那些人,瞬间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粉衣女子身上有一股可怕的威压,叫他们不寒而栗。
庄思涵此刻根本就不关心外界是怎样的。
只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那根白玉骨笛,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上官钰尚且还有一丝余温的躯体。
他的半张脸在血泊上已经染红,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心脏已经被掏空。
里面还簌簌的流着鲜血。
这是多大的仇,才能下这样的杀招?若是上官钰还有心脏存留,庄思涵拼了命也会救他的,但现在他的心都被掏走了,如今她根本没有办法找另外一颗心给他换上,并且上官钰已经气绝,闭着眼睛毫无声息。
“啊!!!”庄思涵陡然一阵哭嚎,震耳发聩。
她感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胸口郁结了一大团说不清的东西,感觉随时要将她压死一般,她若是再不喊这么一声,恐怕呼吸都快断了。
盛有娇也红着眼眶,绝望的喊道,“为何莫萧然就是要赶尽杀绝!为何又要伤害无辜的人!”
庄思涵握着那只白玉骨笛的手在疯狂的颤抖。
整个人感觉脑子昏昏沉沉
的,但意识却异常的清醒。
半夜细心的风雪落在上官钰的脸上,头上,融入他胸口的鲜血。
庄思涵擦了擦眼角疯狂掉落的泪水,抬起袖子来,为上官钰擦掉脸上的血污和血水。
古虎国的大街上万家灯火,有如白昼。
上官钰的容颜依旧温润如玉,但尽管是这样温和熟悉的表情,却让庄思涵感觉难以接近……
自此,上官钰是永远的离开她了。
天隔一方。
就在她才刚刚答应他的第一天,他就永远的离开她了……
庄思涵将笛子别在身后,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上官钰。
他的身体还残留一丝温存。
她拼了命的拥着他,似乎是想要紧紧的抓住这最后的一丝温暖。
“上官钰,上官钰……你醒醒啊,你不是说,要给我惊喜的吗?你不是说,要永远陪着我的吗?你起来啊,你躺在这里干什么,你快点起来啊!”
庄思涵抱着上官钰,声音淡淡,却有着难以言喻的萧瑟和心酸。
盛有娇也在旁边哭,心疼的看着两人。
“思涵,上官钰已经死了,你清醒一点。”
庄思涵没有理会娇娇,而是继续依着上官钰的耳边说话。
时而说起他在后院吹笛子的情
形,那天傍晚的梨花雨是那样的迷人,那天的曲子有若天籁。
时而说起两人打闹时承诺的话,虽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此刻提起来,却字字珠心。
盛有娇都快不忍心听下去了。
周围的人看庄思涵那么伤心,也都纷纷遗憾道。
“哎,真是造孽啊,这么喜庆的日子,杀人也不挑个好时机,搞得乌烟瘴气的。”
“这姑娘怕是傻了,人都已经死了,她还抱着说什么话呢?”
“想来这上官小公子也是无辜,刚才在这儿买东西呢,好端端的,忽然蹦出来一个天启的士兵,二话不说就攻击他,他根本就没有防备,心脏正中了一剑,接下来挣扎了几下,却因重伤不敌,被狠心挖走了心脏。”
“按理来说,这上官小公子天启都没去过几次,性子也十分温和,从来不与人结怨的,究竟是什么人?在大过年的晚上,选择千里迢迢从天启来杀死他?造孽啊……”
庄思涵忽然缓缓的抬起头来,低声喃喃道,“是啊,上官钰性格那么好,从来都不与人为难与人结怨的,哪怕是当初和麓知的事情,他也选择自己一个人吃苦头生闷气,而为麓知保守秘密,他又
怎么会和莫萧然结怨呢?若不是我,他就不会死……”
盛有娇看她把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连忙安慰道,“思涵,你别胡说,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庄思涵其实清醒的很,她刚才根本就不是在说胡话,也知道上官钰的错不完全归咎的她身上,但……若是上官钰不认识她,没和她蹚这趟浑水,那他就一定不会出事!
“娇娇,拉我一把,我感觉浑身无力,站不起来,另外,你叫人过来,用最好的轿子,把上官钰抬回去。”
盛有娇此刻也六神无主,她和思涵来到这异世界那么长时间,身边的人,还是第一次离开,别说思涵了,就连她也感觉自己的脚步虚浮。
一把拉住庄思涵的手,想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却发现此刻的她宛若无骨,像是一滩烂泥,废了她好大的劲儿才拉了起来。
旁边的店家连忙给两人安置了椅子。
庄思涵抱着上官钰靠在椅子上,等着盛有娇去喊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