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萧被孟鹤卿看的发憷,连忙摆手道:“你可别误会,此事我也只是和大理寺一位主簿喝醉酒时说漏出来的,你也知晓我也就兵马司副指挥使,对你们查的案子好奇罢了,并未将内情告知他人。”
孟鹤卿理了理衣袖,冷静道:“名字。”
“这……这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依我看还是算了吧……”贺云萧一脸为难的样子看着孟鹤卿,但他也知道这人是个认死理的,非得要得到答案不可。
许是孟鹤卿有种‘你不告诉我,我就继续问下去’的气势,咬了咬牙,贺云萧艰难吐出一个名字,“金主簿。”
反正他现在不说,凭着孟鹤卿的断案能力迟早也会查出来的……
孟鹤卿得到答案后点点头,不疾不徐道:“可能在你看来这是我的执拗和墨守成规,但若是我不这么做,那这金主簿将我们的计划泄露之后被凶手所知,你可知会导致多少无辜的人命丧黄泉吗?”
贺云萧从小是被祖母偏爱着长大,要不是家中父亲管的严,恐怕现如今这兵马司副指挥使也不会给他当了去。
明明孟鹤卿什么也没说,他却有种被人当众扇巴掌的感觉,“孟兄言之有理,此事是我先考虑了。”
孟鹤卿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远处街道的火光再次被扑灭了……
翌日清晨,谢婉眠有些困顿地床上起床,因为昨夜老是梦见前世之事,引得她心力交瘁,此刻被织拾从温软被窝里拉起来梳妆,眼下乌青更是清晰可见。
织拾一边用香粉掩盖,一边嘴上小声叨叨着‘这可怎么办呦’。
原本谢婉眠这一世就想着要过得舒舒服服,可她昨夜忽然梦到了自己的珩儿,那是她孩子一岁半的时候,才学会叫阿娘,语调都有些含糊,肉乎乎的小手会趴在她身上,软绵绵喊她,“阿娘……”
可是画面出现到一半后,珩儿却是已经会走了路了,他就坐在梅花树下被家仆用一大块蓝棉布垫在葱葱草地上,小家伙独自拿着毛笔涂涂画画,在抬头看到她后,那双长着和孟鹤卿一样的眸子浅浅笑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母子俩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就在她要拼命往前跑时,珩儿摔倒了,他瘪着嘴委屈地哭唤道:“阿娘,你是不要我了吗……”
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宝贝,她怎么可能会不心疼呢?
只是再等她睁开眼时已是天光大亮,她的后背都出了细密冷汗,加上昨夜睡得也晚了些,自然就看起来精神不佳了。
前世的事情其实有些细微的琐事她有些记不清了,但大事她是知道的,离她最近发生的事应该就是祖母的寿宴了,前世她也是在这个时候和孟鹤卿的婚事完完全全定下来的。
当时叶姨娘又一次怀有身孕,还是在祖母的生辰宴上公布了喜讯,当时她对于此事并无什么波动,只是觉得对方气焰近来会嚣张了些。
可她万万没想到叶姨娘后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害的让她差点名誉扫地,连祖母都被气晕了过去。
后来她才明白,叶姨娘真正的目的是要做当家主母,孩子只不过是她用来害人的工具罢了,那么这一世她定然是不会如她的意了。
顺带要把她好姨娘做过的‘好事’一一摆出来才好呢……
等到洗漱完,织拾又给她挑选好御寒衣物,她偏爱于紫色,尤其是浅紫色,因此今日她的衣柜里大多都是紫色衣物居多,她肤白紫色衬的人清丽脱俗宛若空谷中幽兰,看似纤弱实则坚韧。
织拾拿起花瓶里刚刚摘下不久的樱粉色梅花别在了她的发髻里,后退几步,远远一望看着,娉婷如玉。
“大小姐,您前些日子让奴婢拿去做的屏风架子工已经定制好了,到时候您再把那精心绣制了三个月的百鸟归巢图献给老夫人,她老人家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高兴呢。”织拾笑盈盈地把远处用梅花香薰过的斗篷拿了过来给她系上,语气轻快。
说到这个屏风,谢婉眠不禁皱起了眉,“织拾,你可还记得我绣好的屏风布放置在何处了?”
“放在檀木盒子里头了。”织拾认真回复道。
“你到时候把那屏风锦布拿出来,里面放我之前绣坏的牡丹屏风图,至于那幅绣好的你放在我另外桃木盒子里,你可知晓?”
织拾虽是有些不解,但想着是小姐的吩咐,她倒也没有多问,只是点头说‘好’。
主仆二人收拾好后便离开了厢房。
外头阳光明媚,有些残雪已然开始化开,凝结在青檐上的冰凌也开始滴水,廊下水滴声滴滴答答,走过去还有些潮湿,脚下一个不留神便容易滑倒,谢婉眠一想到自己庭院里种的那些梅花还有些日子便要凋零了,心中不免有些哀婉。
才走出穿堂,身后便传来一道欢快青涩的嗓音,“大姐姐,等等我啊!”
谢婉眠停住脚步望了过去,只见她的庶弟谢序安抱着一卷画朝她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待停住脚步,他把画卷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