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转身，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东方白的目光也让乔峰感觉熟悉，那是他曾经见过的。
却是初见之时的冷漠与平静。
宛如平静湖面一般毫无涟漪的死寂目光中，乔峰感知到了疏离与陌生。
她，变回了与自己相识之前的东方白。
“东方。”
乔峰下意识开口，似要唤醒那个熟悉的她一般。
但东方白看着乔峰的靠近，同时也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乔峰心头一跳，说道：“东方，我们私下一谈，可否？”
东方白看着乔峰，沉默数息后点了点头。
“好。”
简单一个字，却是让乔峰松了口气。
刘依依看了看两人，便拉着死心师太和燕藏锋远离了此处。
只剩下两人之时，气氛尴尬了起来。
“东方，之前的事情已经发生，我无法辩解，今日来此，也不是为了狡辩而来。”
乔峰率先开口。
他想着找东方白，但真正见了，却推翻了所有预想中的画面，一时间竟说不出挽留或者有其他意义的话来。
东方白看着乔峰，眸中闪过一抹哀伤之色。
胸口处传来一揪一揪的刺痛，提醒着她。
沉默良久，她终于轻声开口。
“时间会淡去一切，这些天我早已想清楚。
“有了黄蓉，再来一个邀月，还会有更多女人，以你的性子，怕也不会与她们分别，不会放弃任何一人。
“可以预见的是，你未来的世界中，只会碰到越来越多的女子，你我本是萍水相逢，过往只是孽缘罢了，幸得悬崖勒马。
“你走吧，我想来圣域这一遭，也算找到了自己归属之地。”
说着，东方白看了看四周环境，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这一缕笑意，简单又伤人，刺的乔峰浑身僵硬。
因为此前的东方白，只会在自己身旁变成一个爱笑，喜欢说话的女子。
而离开自己，她永远是那个高冷如千年寒冰的东方教主，外人不可触碰的存在。
说罢，东方白转身就要离开。
“东方，等等。”
东方白止步，看向乔峰：“你没有错，我也没有，只是我们再不合适走一条相同的未来之路。”
乔峰声音低沉，“当日我被麒麟之火焚烧，心火从内而外，我也知道你在压制绝世好剑，等我发现少司命和邀月所做之时，已经没了反抗的余地。”
乔峰看着东方白，她却一言不发。
她当然知道，若不是知道，必定要质问乔峰一番，不然以她的性子岂会简单离开。
乔峰继续道：“东方，你还记得我们是如何相识的吗？
“你不服我，将教主之位都输给了我。
“但我何尝不知你从那时便相信即便你输了，我也能将日月神教带向更好，否则就不会有那个赌约。
“刚开始因为有黄蓉在，我本就在犹豫，所以才避而不谈。
“直到非烟那丫头传来一句你走火入魔，突破不成踏进生死关头，那时我才感受到了何为心慌，我乔峰纵横武林多年，即便遇到生死大敌，都没有那般心慌过。
“一路奔行，我丝毫不敢停留。
“幸好，幸好我赶到的及时。”
东方白眼底出现异样的情绪。
但下一刻，她却突然抬手凭空虚抓。
一架造型古朴的古琴飞来，落在了她眼前。
“七绝琴？”
乔峰感知到了琴身上的不寻常，不由瞳孔一缩。
“你的到来能让我心绪杂乱不堪，产生动摇，看来我对感情还是有所留恋。”
东方白说道。
但乔峰却没有一点喜色。
她继续道：“新学的七绝琴音，师姐说我天赋不错，我也觉得，只用了不到十天时间，便已入门小有所成，既然今日相见，不妨听我一曲。”
东方白单腿抬起，将古琴放置于左腿之上。
咚……
伴随着一声琴音响起，死心门的寂静彻底被打断。
一股悲凉之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乔峰包裹其中。
乔峰心中一颤，目光中满是歉意，看向了东方白。
这便是她的感觉吗？
没有丝毫犹豫，乔峰一把抽出了手中的绝世好剑，看向剑身，叹了口气。
“东方，此前异变，皆是绝世好剑所为，企图将我彻底拉入剑道，乔峰不善言语，今日，便以此剑明我心意，我的错，我承担，它的错，它也得承受。”
琴音不断，东方白双手十指不停在琴弦之上掠过，目光中的情绪逐渐平静，逐渐变回了刚见面之时那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