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抬起头来,颤颤巍巍地指向一旁的皇后,满目含泪道:“是皇后逼迫的,皇后拿老奴的命做要挟,说是老奴如果不依照她的意愿去做,她就将我杀了,让我死了也没个全尸,老奴没办法,只能屈从。”
“那你当时见了朕,就该将事实和盘托出,何以只字不提?”皇帝此时已经对她的话信了一半,只是心中又还存疑,心乱如麻。
“当时皇后和夜王妃都在场,老奴怎么敢说实话呢?”花嬷嬷复又埋下头去,嘤嘤地低泣着。
皇帝看了洛杏雨一眼,倏地睁大眼睛,“你是说夜王妃也参与其中?”
不等花嬷嬷说话,皇后厉声道:“皇上!这老太婆纯属是诬陷臣妾!臣妾不曾逼迫于她,夜王妃更是与此事毫无关系!”
花嬷嬷当即反驳道:“那天晚上首先找到我,对我进行威胁逼迫的,就是她夜王妃!皇后娘娘果然视夜王妃如同亲生,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出面为她说话!”
“我是去找过你,但我并未逼迫过你什么,是你说雅贵妃因你泄露秘密,而将你贬到了冷宫,还几次想要杀你,我看你可怜,才给你指明了这条出路
,”洛杏雨做出十分委屈的姿态,“想不到我好心一片,却被你和你背后的指使者给利用了!”
说完,她便面向皇帝,跪了下来。
“皇上,此事说起来是我连累了皇后娘娘,我在宫里小住那几天,听说冷宫住着一位雅贵妃身边的老人,过得相当凄惨,想着能从她那里套取一些有关贵妃的秘密,这才偷偷过去找她的,是我大意了,没曾想到早就有人设好了陷阱,等着我去跳,皇后娘娘什么都不知道,请您明鉴!”
“雨儿,你……”
“娘娘,现在唯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皇上,才有可能重获清白,您就别多言了。”
洛杏雨朝皇后投去警示的目光,示意她先冷静下来。
皇后见状只得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照你的意思,你是说这一切都是花嬷嬷跟幕后某个人联手设的局了?”皇帝紧盯着洛杏雨,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谁也看不透他此时的心思。
“正是,我也是方才被花嬷嬷反咬一口才醒悟过来的。”洛杏雨说话不紧不慢的,看起来十分地镇定,“之前花嬷嬷被判定在宫外遭人刺杀而亡,现在又突然冒出来,
岂不可疑?还有,皇上请想想,高家刚刚被查抄,就有人冒出来为贵妃平反,岂不是更可疑?”
皇帝闻言心头一凛,面色微变了变,是啊,这个时间也太凑巧了。
七皇子见状忙站出来道:“父皇,洛杏雨素来巧舌如簧,善于颠倒黑白,您可千万别听她胡诌!之前去杀花嬷嬷的人就是皇后派出的,儿臣正好也想找她问话,所以派了几个护卫去找,正好撞上,便救了她,为打消皇后的疑虑,索性找来一具死尸,代替花嬷嬷,就此才混了过去。”
洛杏仙立刻附和说:“是啊,花嬷嬷是殿下阴差阳错间救下的,当时她受了重伤,本来都要死了,索性老天有眼,经过救治,还是让她活了下去,养了这么些时日才养好。”
这么一解释,似乎也说得过去……皇帝一时间又难分真假了。
这时,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贵妃带来了。”
“让她进来。”皇帝揉了揉胀疼的额头,低头呷了两口茶水。
雅贵妃踩着匆忙的步伐小跑进来,直接扑到了皇帝身上,啜泣道:“皇上,臣妾终于得以见到你了,这些时日里,臣妾终日消沉,以泪洗
面,就是想见皇上一面,为自己伸冤,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
皇帝皱了皱眉,将她推开,本要训斥,但见她两眼红肿,形容憔悴,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就心软了。
“或许是朕冤枉了,先眼泪擦了吧。”
他对雅贵妃素来偏心,这份偏爱除了昔日的第一任皇后之外,谁也没荣幸得到过,皇后纵然早就认清现实,可每每看到,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她明白,雅贵妃这么一哭,自己基本上是离被定罪不远了。
“皇上,臣妾确实是被冤枉的,”雅贵妃跪在皇帝脚边,哭得肩膀微颤,“花嬷嬷是因犯了错,才被臣妾打到冷宫去思过的,而且以她当时的罪过,难逃一死,臣妾顾念主仆之情,才擅作主张,留了她一命根本不存在什么泄密一事,这都是皇后的阴谋!”
花嬷嬷就势也说:“贵妃恩德,老奴本不该忘,但是之前为了自保,老奴却出卖你,老奴不是人,老奴该死!”
雅贵妃忙过去,拖住她的手,说:“你在冷宫受罪这么多年,罪过已经抵消,一切都过去了,这次却是我连累了你,让你受苦了。”
这画面看着真是好一
个主仆情深,洛杏雨也看不出她们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了。
皇帝见此情景,心中的天平终于是倾向了雅贵妃,转而目光冰冷地看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