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云显然恍惚了一下。
方才他满心都是今日的安排,丝毫没有注意到母妃都说了些什么,又为何发笑。
他将自己的注意力扯回来,又勉强扯出笑容:“母妃,您说什么?”
贵妃毫不在意他的走神,发自心底开心的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满脸洋溢着多年夙愿得偿所愿的笑容。
“我说,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今日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和你抢储君的位置了!”
玄云不解的看着她:“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次反倒是贵妃愣了一下,求助般转头看向身旁的宫女。
那宫女笑着为他开脱:“娘娘,七殿下最近功课忙,陛下又委派了不少正事给他,许是殿下累着了,方才一时恍惚,没有听见咱们的话。”
贵妃了然的点点头,直起身子:“没听见也好,反正今日以后,他自然会明白的。”
玄云看着她,不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也没心思去理解。
他的心思此刻早已经飞到刑场上,飞到洛杏雨的身边了。
得想个办法出宫去才是。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正这样想着,忽然听贵妃用十分愉悦的声音问:“现在是什么
时辰了?”
那宫女也满面笑容,看了一眼回答:“回禀娘娘,已经快午时了。”
贵妃挑了挑眉,正要回到位置上坐下,身子转了一半却忽然定住,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看着那宫女。
“你说,这好戏是不是应该亲眼看到才更精彩?”
那宫女到底是跟了她许多年的,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意味深长的笑着后退:“奴婢马上就给娘娘安排出宫‘探亲’的车架。”
贵妃满意的点点头,冲还未回过神来的玄云招招手:“走吧,云儿,母亲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
玄云怎么也没想到,母妃满面笑容说的“看戏”竟然是来刑场。
随着日头越来越盛,行刑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此刻刑场周围已经聚满了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即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玄云一直朝某个方向看去,神情有些紧张,额头也跟着不断渗出汗水。
贵妃见了,连忙用手帕给他擦了擦:“这是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没什么!"玄云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热而已,不碍事。"
贵妃看着自己儿子这副模样,只当他是还没放下洛杏雨,了然的拍拍
他的肩膀:"没关系,云儿,你就当今日是个结尾,来日母亲定给你找个比那洛杏雨好上千万倍的姑娘,让你父皇给你们赐婚。”
玄云无奈的笑了笑,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
不多时,只见一辆囚车缓缓驶入行刑台。
洛杏雨就坐在里面,并没有其他死刑犯一般都萎靡或是癫狂,她很平静的看着四周的人,身上的衣服也是纤尘不染,发髻更是梳的利索。
她不像一个将死之人,更像一只被关进了笼子的孔雀。
她的目光扫视全场,似乎想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最终却没有发现她最想看到的身影。
那些个爱凑热闹的百姓挥舞着手里的烂菜叶和臭鸡蛋,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愣住,没有扔出去。
他们似乎也在困惑,这样的人究竟因何被处死。
毕竟皇家重刑犯大多都不会向百姓公布罪名。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很快,人群中纷纷开始议论洛杏雨的身份。
甚至有人说认识她,还有人说她只是得罪了达官显贵被陷害至此。
这些言论一传十十传百,讨论声不绝于耳。
玄烨穿着一身与身旁人毫无差别的粗布衣服,戴着草帽,注视着台
上那个单薄的身影,藏在袖管里的短剑却是蓄势待发。
行刑的时刻一点一点的临近,洛杏雨终于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失望又绝望的闭上眼。
他不会来了,自己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脑海中浮现他的样子,他的一颦一笑,他的马上英姿,他对自己的深情……
这些,她再也见不到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头就是一阵抽痛,两行冰冷的泪水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玄烨在底下看着,只觉得心痛如绞。
等一会儿,只要在等一会儿,他就能将她救走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高举着令牌从人群中穿梭而来。
那人一身近侍装束,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监斩官面前,亮出自己手中的令牌。
“陛下有令,不必等到午时三刻,接到命令立即行刑!”
什么?
玄烨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