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骨头倒是硬。
洛杏雨冷笑一声,继续用力。
这太监果然是练家子,忍耐力极强。
她使劲儿,他却依旧咬紧牙关。
洛杏雨见他不肯说,索性将他按在墙上,将手中的盘子塞进他的嘴巴里,然后将他的脑袋掰过来,强迫他张开嘴巴,将盘子里的饭菜往里灌。
那太监被呛得眼泪鼻涕齐流,拼命的吐了出来,却吐不出来一点东西。
洛杏雨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一抹快意的冷笑。
“我瞧着你也是个讲信义的,也难为你,这么大年纪还要出来为钱财奔命,等你死了,我会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陛下。”
说到这里,洛杏雨故意露出一脸好奇的表情:“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家人在世?若是她们知道你是因何殒命,不知该作何感想。若是这事传到亲朋好友,街坊四邻耳朵里,又不知她们是否还能在人前抬起头?”
话说到这里,那老太监眼睛里已经露出一丝惊恐和后怕。
毕竟他若不是因为家中之事,也不至于这把年纪还为钱财卖命。
若是真如洛杏雨所说……
正想着,洛杏雨手上的力道又多了几分:“既然
这些你都不在乎,那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老太监只觉得自己越发喘不过气,一张脸被憋的通红。
他拼命的挣扎着,双手在空气中慌乱的抓握着,几乎拼尽了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我说,我说……”
洛杏雨嘴唇勾了勾,稍微将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说。”
那老太监剧烈咳嗽了一阵,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是……是七殿下侧妃。”
听到是洛杏仙,洛杏雨一点也不意外。
她不屑的笑了笑:“她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是……她说不能继续留你,要我把饭菜端来,如果毒不死你,就要我硬生生掐死你……我也是没有办法。”
“呵。”洛杏雨冷笑一声,将人一脚踹开,而后大喊一声,立即有御林军冲进来。
看到牢房里的情况,御林军众人着实都吓坏了。
他们本就是程韧之的亲信,程韧之吩咐过要他们好好保护洛杏雨,是洛杏雨劝说他们安心去吃午饭他们才会离开,但眼前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怕若是程韧之问起来……
洛杏雨看了他们一眼:“放心,这人是你们抓到的,和我没有关系,赶紧将人待下去,交给
你们大人处置。记住,千万不要交给其他人。”
“是,是,多谢洛小姐!”
几人千恩万谢,连忙将人拖出去,又撤换了饭菜,将水牢恢复了原样。
然而话虽如此,当天晚上,程韧之还是找了过来,见她安然无恙,笑了笑。
“程大人笑什么?”洛杏雨问。
“白天那太监是来刺杀你的,人也是你抓住的。”
这是个陈述句。
洛杏雨倒是也不意外他能猜出来,毕竟那太监脖子上的勒痕明显是锁链所致,明眼人一看便知。
“程大人慧眼如炬,那老太监如今怎么样了?”
“那老太监自然被我们看管了起来,不过不是我慧眼如炬,是另有其人。”
洛杏雨疑惑的看着他。
程韧之叹了口气,表情无奈:“我白日里去西郊巡营巡的好好的,硬是被玄烨快马加鞭拖了回来,然后就站在了这里。”
“你没受伤吧?”程韧之问。
“多谢关心,还好。”洛杏雨道。
他笑着摇摇头,随便扯过一条凳子坐下:“我就说你定然没事,他偏不信,对外扯了一堆理由要我回来。我那马儿跑了一路,累得快要吐血沫了,现在还躺在马厩里休养呢。
”
洛杏雨听着,看着一向老成持重的程韧之露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她不由得想到,也许什么沉稳,风流,都只是他们给旁人看的皮囊,或许这样的心疼,担忧,才是他们会向信任之人露出的模样。
就像外表看上去威风凛凛的野兽,只有在信任之人的面前,才会露出软绵绵的白肚皮。
把玄烨比作翻肚皮的野兽……洛杏雨莫名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韧之也跟着笑,笑完又很认真的看着她:“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对一个人这样上心,在此之前,他很久没有这样像一个活生生,富有情感的人。”
“作为兄弟,我为他高兴。”
洛杏雨听着这句话,突然有些失神,脑海中浮现出他的身影。
他的脸庞棱角分明,眼眸深邃,嘴角微扬,总带着一股邪魅之气,却又带着一股淡漠。
可当这面容逐渐清晰,她看见的又是他的笑容。
这笑容仿佛是春风拂面,令人不自觉的就想要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