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元决松开了叶欢颜的手,比较随意的朝何如海作揖,唤了一声:“舅舅。”
一旁的叶欢颜也夫唱妇随一般,略略福身,却没出声。
何如海吓了一跳,忙侧身避开:“殿下不可,这是折煞臣了。”
他不敢上前扶起元决,因为他始终记得,元决不喜旁人触碰。
元决若无其事的放下手直起身。
先前何如海向他和叶欢颜行礼,是尊卑礼法,如今他给何如海行礼,是出自晚辈对长辈的敬意,虽然这份敬意也不怎么纯粹。
何如海这时一副长辈看晚辈的和蔼眼神打量了一下元决,欣慰的点了点头,才笑道:“老太君这些年一直惦记着殿下,只是从不得见,之前听问殿下今日会来可高兴坏了,现在还在等着见殿下呢,幸好殿下真的来了,不然老人家又得失望了。”
“殿下既然到了,快些随臣去见她老人家吧,殿下的到来,怕是她今年寿辰收到的最好的寿礼了。”
元决神色依旧淡淡的,不甚热络,只颔首:“也好,烦请舅舅引路。”
何如海忙前面带路。
元决自然而然的牵起了身侧的叶欢颜的手,随后跟着进了襄阳侯府的大门,当然,这种事情,叶欢颜是愿意
配合的。
襄阳侯府里面到处都是宾客,他们所到之处无一清净的,顶着一路只多不少的注目礼,顺着红毯绕了几个弯进了后宅之后,他们在一处名叫雅善堂的院子前停下,只在门口,便听到了里面的一些欢笑声。
许是那位老寿星正在与人谈笑,且不止一个,估计都是女的。
男女有防,这种情况,元决不好直接进去。
襄阳侯立刻与元决赔了一声罪,叫了一个丫鬟进去通禀,过了一会儿,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女人出来。
见着元决,她都没顾得上理会襄阳侯,直接变急忙走到元决面前,满面喜色:“果然是殿下到了,真是……多年不见,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元决微微垂眸,随意作揖:“舅母。”
是了,这便是襄阳侯夫人余氏,元决的舅母。
叶欢颜一旁瞧着,元决对这个舅母,倒是比对亲舅舅还敬重一些,都没计较她没行礼并且热切的态度,还主动地作揖见礼。
不过余氏显然是知礼的,方才有所失态,现下见元决行礼,忙正色福身:“拜见晟王殿下。”
又自觉地给叶欢颜见礼:“见过晟王妃。”
叶欢颜随意回了个礼,笑出几分善意。
礼毕,余氏
才满面笑意温和的对元决道:“殿下瞧着倒是真的好了许多,一会儿老太君瞧见了定然高兴,她这些年可惦念殿下得紧呢。”
元决垂眸不言。
余氏拿捏得当,立刻道:“先不说这些了,方才侯爷派人进去通禀,我已经和母亲说了,里面也已经准备好了,殿下与王妃随我进去吧。”
元决颔首,便又拉着叶欢颜跟着余氏进里面,襄阳侯自然没随着,却也没走,留在外面等着,已汇入还得亲自带元决去前院招待男宾的地方。
进了里面,便知道了余氏说的准备好是什么意思,那些女宾们倒是没走,都只是撤到了两边不远处的屏风和帘子后面,只剩下两三个站在老太君身边,想来都是何家的女眷。
何老太君六十岁,倒是看起来十分精神,两只眼睛矍铄有神,头发都没白多少,只是瞧这十个十分精明会算计的。
看到元决,她当即热泪盈眶,失态的站了起来,还是身旁的人低声说了什么,她才声声抑制住情绪,又坐了回去。
接下来,叶欢颜几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元决给老人家拜了寿后,老人家很是激动的站起来走过来,红着眼热切的看着他,说了好些表示欣慰的话,
唏嘘着他之前的不幸和如今的幸运,又搬出了元决他娘先皇后一派感慨。
可是从始至终,元决都很平静,平静的听她说看她哭,却是一副莫得感情的样子,除了刚才生硬的贺寿之语,也就偶尔搭个腔,说的话却是又短又没感情,一副被迫出来营业的样子。
当然,在叶欢颜看来,这位老太君那满眼热切满脸慈爱的后面,也掺杂了些别的东西,她看出来了,元决自然看得出来,这个态度不奇怪。
好歹还有别人在两边屏风或是帘子后面听着或是偷看着,老太君也不好独角戏唱太久让人笑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元决也不好多待,贺寿了礼送了,表示不再打扰该出去了。
可是见元决不仅要出去,还想带上叶欢颜,老太君立刻出声了。
她先是一副慈爱的眼神看着叶欢颜,随后对元决道:“老身今日还是第一次见王妃,瞧这孩子讨喜的很,想与王妃说些体己话,殿下出去后也是要去男宾处,不好带着王妃了,不如把王妃留在这里陪老婆子我说说话可好?反正这里都是女眷,也不妨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