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语岚,已经很少有人提起过她真正的这个名字了。很早开始,她的名称头衔大部分已被“程夫人”所代替,亦或是被她在外逍遥游历时随意随心取的假名所掩盖了去。
最后,她的骨灰还是被她的娘家人所带走了。程父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反驳与争取。他只是木木地看着那方遗照,他的眼角都在抽搐颤抖,结果只是闭上眼睛遮住了里面所有翻涌的情绪。
程赞看了一眼这样的父亲,他还没见过这种模样的父亲,但是程赞没有感慨没有唏嘘。在他心里,对母亲的痛,与对父亲的怕和恨,已经都比不上他突然感受到的生的意义。
母亲一直是程赞心里最不想让人窥探的禁区。即使曾经舒语岚抛弃了幼小的他,但是程赞依然对她心存的只有感激,与怀念。
程严不会允许他哭闹,更不允许再在他的面前提及这个女人。于是程赞再没有说起过“妈妈”两个字,也就更不会在别人面前提起。
他知道自己深深记在心里就好,自己永远记着她,就好。
林如安愣愣看着他,过了几秒,最后竟选择了别开眼神。
空气瞬间凝滞了。
这个反应是程赞没有料想得到的,于是这让程赞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反应。
客厅的顶灯没有开,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坐的很近,谁都没有开口,连呼吸的气流都变得迟慢艰涩。
看得见的人,看不见的心。
“去洗澡吧,今天累了一天,明天程母的事情还有一大堆要操办,公司也有会议要主持,今天早些睡吧。”林如安这么说着,准备从程赞的怀中起来。
程赞拉住他不让他走。“为什么不回答我?”他搂紧了他的身体,问得急切,沉闷压在嗓子里,“为什么不说话?”
也许是最近事情发生得太急,转变来得太快。多年未见的母亲,重逢的刹那却是天人永隔,一连串的质问声诋毁声,陡然无穷变大的压力,让他紧张的神经一直无法放松。他需要确认自己身周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每一句话的信任度,他想也许他只是还不适应,也许习惯这种压力就好,但是他真的要被逼疯了。
他对林如安提出的问题,仅仅来自于他的突然想起。林如安是他心底最后一道屏障,是最最坚韧的柔软,所以他不怀疑他。但是林如安的沉默与逃避让他着了慌,让他突然间失了方寸。
“我……”林如安的表情有些为难,“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你说。”
林如安这些年来做出的成绩相当斐然,业界对他的评价也极其之高。年轻有为,果敢大胆,天之骄子,林荣集团有了如今的成就林如安的功不可没。他在公司中的形象极有威信,对外界的形象也是完美尊贵,滴水不漏,没有一丝破绽。而此刻林如安面对他所露出的这般神情,决计是谁也无法想象的。
但被如此特殊待遇的程赞,却也没有一丝高兴的情绪。
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房间里的死水静谧,是林如安的手机。
林如安看也不看,直接摁掉了。程赞的注意力也没有因这个小插曲所吸引过去,他接着追问:“你不好明说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还是,连我都不能?”程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非追着这问题要个答案出来不可。不止如此,他自己也是越说越茫然,越说越气恼,连着抓着林如安的手劲也在加大。
林如安感觉到了,他赶忙将手反握上程赞的手腕:“赞,别这样,你冷静点。因为我不想骗你,所以给我点时间,我……”手机铃声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响起。
程赞皱眉,林如安随即又要摁掉,不想却被程赞阻止:“接吧。”说着他自己起身走向了厨房。
林如安看着他走过去的背影心底很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情况会变成现在这样。手机仍锲而不舍地振响着,他不耐烦地接通:“什么事?”
也许是被他的语气所吓到,另一边林如安的助理顾禾回答的声音又有些结结巴巴起来:“林林总对对不起,刚才才……”
“快说!”林如安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不自觉就将火气朝着无辜的人身上撒去。
“好好的,”顾禾感觉都快哭出来了,学生时代他就是个不经吓的人,现在哪怕因为工作能力不错而被林如安看中提拔为总裁助理,可他紧张就口吃的毛病还是没改的过来。“有一个八卦记者刚才拍到了林总你和程总一起回别墅的照片,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逃跑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林总。”
“……”这简直就像是往已经熊熊燃烧的火堆里又加了把柴。“我不是吩咐了你和公关部的人负责压下他们吗?别墅的保镖呢?全部给我吃干饭的?!”林如安怒喝道,说完才感觉声音太大,程赞肯定觉察到了,于是马上又压下声,揉着眉心低沉说道:“……算了,反正只是拍到我和他的照片而已,就算程氏总经理的性向有问题他的员工也不会因此跳槽萎靡,况且虽然因为舒语岚的事让他公司的形象受到一定影响,但是现在外界对于程